(多圖預警~)
勉強回覆一下:
《紙人》今朝只更新了第一章,內容較少,涉及到的風俗確實不多,大多已經是常見文化元素了,只有一些典型、常見的中國古代宗教、糊口習俗,沒有出格強的平易近族和地域元素。只能粗略清算如下,大多都是大師糊口中耳熟能詳的案例:
關公崇敬(牌匾“威揚六合”,聞名平易近間崇奉)
在游戲宣傳片和開首部門中,我們可以看抵家中最大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威揚六合”四個大字,這現實上并不是“原創”:
“威揚六合”四個字現實上取自洛陽的關林,為慈禧太后題寫。據傳,關林是那時三國期間關羽首級的地點地,魏晉之后受到歷朝歷代官方的承認和祭奠。
實際中的“威揚六合”牌匾如下,有空去洛陽的伴侶保舉去看一下,因為這是中國平易近間崇奉主要構成部門之一——關公崇奉:
關公崇奉是中國平易近間很是主要的一種文化符號,其原型完全來自中國本土著土偶物,可是與各類外來、行業連系,當作為中國平易近間崇奉中最怪異的一個。關羽生平大師都知道,是作為三國時代名將而為人所知,生前是威震華夏的“萬人敵”,當作為熊虎之將的代名詞。
關羽身后在中國平易近間獲得“殊榮”超越了生前,這是極其有趣的平易近間崇奉演化過程(另一個極端的風俗案例是李靖,生前馳騁沙場不敗,生前軍事當作就跨越關羽,身后當作為天庭中懦弱怕事的天王),同時關羽也再和中國本土宗教、外來宗教行業連系。一方面,是官方祭奠的“武圣”,同時又是道教中敕封的“伏魔大帝”(尤其江南地域)、釋教中的“伽藍菩薩”(護法神)、仍是儒家內部承認的“恩本家兒”,屬于少數儒釋道三家承認的崇奉。并且多個行業奉為守護神,是平易近間中的“武財神”,甚至因為義氣的描寫,當作為不少社會邊緣暴力集體青睞的對象。
游戲中,殷家宅院的本家兒人是一位馳騁沙場的武官,屬于甲士行業,在家里有這種崇奉和牌匾,是比力合適“行業”的特點的。
魘鎮 / 巫蠱 / 謾罵娃娃(聞名平易近間巫術)
在《紙人》中,“謾罵娃娃”是游戲最初拿到的幾個道具之一,也是后面用于解謎(均衡蹺蹺板)的道具之一,現實上這個工具在中國傳播已久,并且名稱甚多,也有良多附會的工具在里面:
這種工具源起于早期的“平易近間巫術”,發源說法紛歧,可是相對而言在中國南邊地域較為風行,并且這種工具多次見諸史冊,多個汗青事務都與這種“謾罵娃娃”相關。
這種巫術的焦點,在于利用一個木偶或者木人,貼上謾罵對象的生辰八字(或者頭發等),或者刻當作那人邊幅,用針扎或者貼上符咒等,進行謾罵。一般古代的人認為,這種環境輕則給謾罵人帶來厄運,重則造當作滅亡。
這里必需強調,這是一種封建迷信,完全沒有效,可是用“巫蠱”罪名進行栽贓,可是中國朝堂之上千年以來的手段。
此中,最有名的就是漢武帝晚年的“巫蠱之亂”,趁衛氏陵夷,和太子不睦的大臣乘機以“巫蠱”的罪名密告太子,引起漢武帝和太子之間的猜忌:
汗青記錄如下:
女巫往來宮中,教佳麗度厄,每屋輒埋木人祭奠之;因吃醋恚詈,更相告訐,覺得祝詛上,無道。上怒,所殺后宮延及大臣,死者數百人。
江充自以與太子及衛氏有隙,見上大哥,恐晏駕后為太子所誅,因是為奸,言上疾祟在巫蠱。于是上以充為使者,治巫蠱獄。充將胡巫掘地求偶人,捕蠱夜祠、視鬼,染污令有處,輒收捕驗治,燒鐵鉗灼,強服之。平易近轉相誣以巫蠱,吏輒劾覺得大逆無道;自京師、三輔連及郡、國,坐而死者前后數萬人。
上文取自司馬光所著《資治通鑒》,對于漢武帝晚年“巫蠱之亂”的描寫, 就是挖出各類所謂的“巫蠱娃娃”,作為“罪證”,最后直接導致了長安軍平易近決戰苦戰,以及牽扯數萬名政治、軍事人物,對西漢造當作極大負面影響。
可是,現實上,在中國宮廷政治中,這些“骯臟的巫術”一向都沒有消逝,直到最后一個封建王朝——清朝,這些工具依然以分歧的形式存在,換湯不換藥,清朝康熙年間的“魘鎮”,就是近似的工具:
康熙晚年,“九子奪明日”的故事大師都不目生,爭奪諸君之位的過程中,一說大阿哥就曾經給皇太子埋下過“魘鎮”,其實就是近似的木人,名字和具體操作確有轉變,可是素質上仍是原先那一套。
應該申明,這種所謂的“謾罵娃娃”并不是“中國特產”,其他國度和地域也有,并且大同小異,這是英國版本的“巫毒娃娃”:
這種風俗可謂是宿世界各地都有,以物代人,進行扎針、斷手等體例表達恨意,幾乎是不足為奇,歐洲、亞洲甚至非洲都有近似的風俗,屬于半斤八兩古老,可是經久不衰的一種平易近間巫術,當然,天然是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并且沒有任何效用的。好比,被下了巫蠱的漢武帝活得好好的,然而下巫蠱的人都死于橫死了。
腰牌
腰牌是游戲中,標示各小我物職位、信息的道具,可以在抽屜等處所匯集到。除了游戲流程之外,也必然水平上交接了游戲中各小我物生前的“身份”和“職位”:
然而,現實上汗青很長一段時候中,腰牌都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在平易近間并不普及,大大都都是仕宦佩帶腰牌,標示本身的職位等內容。
腰牌在中國汗青成長中,其實規模逐漸擴大,走入平易近間當作為風俗,不少低層的人也起頭擁有本身的腰牌,下層如管家等也都有本身的腰牌。
以下是《湖南風俗志》中對于“腰牌”的一種描述,與游戲中的腰牌形象有一些不同,不外大體上附近,不外外形上并不完全一致:
這種腰牌在清代現實上,已經是平易近間主要的標識之一了。《紙人》發生故事布景應該是晚清期間,辛丑公約之后,所以比力合適汗青和時代布景。
不雅宿世音崇奉(釋教三大宿世俗崇奉,中國本土特色)
游戲《紙人》之中,玩家有一個屬于本身的“基地”,即“平安房間”,里面供奉著可以保佑本家兒角的“神明”,即“不雅宿世音菩薩”:
釋教三大宿世俗崇奉(不雅宿世音菩薩、彌勒佛、阿彌陀佛)均為“法身佛”,此中不雅宿世音菩薩在中國平易近間崇奉中有普遍的根本,并且具有很強的中國代表性。
在釋教本土化之后,漢傳釋教有很強的宿世俗化傾標的目的,不雅宿世音菩薩、彌勒佛、阿彌陀佛三大宿世俗崇奉當作為中國平易近間崇奉本家兒流:
此中,不雅宿世音菩薩崇奉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中國釋教元素,其傳布過程極具研究價值,因為傳布中涉及了不雅宿世音菩薩的“陰性化”或者說“女性化”過程。唐代之前,不雅宿世音菩薩在平易近間形象中,大多以男性形象進場,而到了宋朝之后,不雅宿世音菩薩形象女性化較為較著,傳播至今,大大都人心目中的不雅宿世音菩薩已經半斤八兩“女性化”,《西紀行》電視劇中也大多啟用女性演員演繹這個腳色。
在平易近間選購護身符之中,按照“互補”的原則下,甚至發生出來諸如“男帶不雅音,女帶佛”這種宿世俗化的解讀。而在游戲之中(布景設置在清代),這個形象已經相對固化,于是在游戲《紙人》中,“不雅宿世音菩薩”依然是相對女性化的形象呈現,并且當作為男本家兒角的“守護神”。
京劇花臉形象(護院王勇,象征冒失、剛直、忠勇)
游戲《紙人》中有各類各樣的鬼怪,此中一個比力有代表性的是護院王勇,不外不知道列位是否寄望,和各類臉孔猙獰扭曲的鬼分歧,他的臉部不是真實的人,而是一個臉譜:
這是京劇中的“花臉”,你們對比一下,因為京劇中“凈”大多勾勒臉譜,所以有花臉之稱。(其他如“丑”等勾勒部門臉部的,叫小花臉)大多是當作年男性,大師熟悉的《水滸傳》中的“魯智深”以及《三國演義》中的“張飛”都是近似的形象,具體如下圖:
固然,也有曹操這種腳色,不外這蒔花臉形象在平易近間已經有固化傾標的目的,這蒔花臉腳色大多是當作年男性,并且性格剛直、忠勇。而在游戲《紙人》中,經由過程日志以及碎片化信息,我們可以知道護院王勇現實是殷家老爺(武官)的老手下,分開戎行之后,當作為了護院,他的房間中布滿了各類刀劍和兵器,被封印的時辰,他說本身平生坦坦蕩蕩,忠于老爺,最后自殺而死。這與平易近間形象中花臉的印象是比力合適的。
禮佛佛噴鼻習俗(印度釋教中國化產品)
游戲《紙人》中,不雅宿世音菩薩像下面就是一個小噴鼻爐,每一次讀取游戲進度以及從頭起頭游戲,城市從上噴鼻起頭:
佛噴鼻文化自己在釋教中發源很早(一說是佛祖釋迦牟尼弘法的時辰,為了防止門生睡著,利用噴鼻料提神),可是游戲中這種現代人耳熟能詳的“三炷線噴鼻”(這種外形的噴鼻),倒是在中國本土化的產品之一:
中國在唐宋之后,線噴鼻就起頭大規模在本土釋教中普及了,線噴鼻之后在唐代遠播海外。中國線噴鼻的“三炷噴鼻”完滿是本土化產品,關于這個三說法良多:
釋教一般認為供養“佛”、“法”、“僧”;
釋教一般認為代表“戒”、“心猿意馬”、“慧”;
不外,其他人認為“三炷噴鼻”發源于中國本土的道教,也是三炷噴鼻;
還有別的一些人認為,發源還要更早,在春秋早期祭奠勾當中,中國已經有艾草進行近似祭奠勾當的習俗。
游戲《紙人》中,已經是清代之后,三炷噴鼻已經當作為老例之一。然而,應該強調,在其他釋教國度中,三炷噴鼻并非心猿意馬式。(在中國是本家兒流)不知道有沒有同窗去過泰國、柬埔寨、老撾等東南亞國度,那邊也有很壯大的釋教崇奉根本,而上噴鼻的說法良多,各類數目都有,各個地域分歧,不成一概而論。
虎頭鈴鐺(平易近間辟邪)
紙人游戲中,有一個謎題是解開門口的虎頭鈴鐺,按照虎頭鈴鐺文獻(潤濕之后)的提醒,最終打開這扇門:
現實上,虎頭鈴鐺在平易近間半斤八兩常見,并且有本身的寄意,最常見的用法是用來辟邪。虎頭鈴鐺可以像游戲《紙人》頂用于門口,也有效于嬰兒,甚至用于窗戶、床劣等等,一般認為,這種虎頭鈴鐺是用于“擋煞”的用品。
實際中的虎頭鈴鐺也大體是這種形象(如上圖),因為一般用于辟邪,所以并不被認為是邪物,良多人城市采辦,和游戲中感化差不多,至今依然是“活風俗”,建造出產和利用虎頭鈴鐺的人都大有人在。
金剛橛(因藏傳釋教而為人所知法器)
這是游戲中玩家最主要“兵器”,用來封印各類紙人的“法器”,和上面的釋教元素分歧,這種器物是徹頭徹從頭至尾的印度法器,在中國本土并不風行,是跟著藏傳釋教的引入,才起頭被平易近間奉為“神器”的,大師注重這里說的“金剛橛”和我們常見的“金剛杵”并不是一個工具:
這是釋教文化的一部門,不外其實華夏地域的漢傳釋教中,這種法器其實不算常見(可是有),這種法器是密宗釋教較為常見的存在。從形態上一端是佛像,一端是棱形的,區別于“金剛杵”等法器。
這種金剛橛現實上源于印度的一種兵器,雅利安人征服印度海說神聊部的時辰,用的就是這種外形的兵器,被印度釋教接收。后來在印度釋教密宗化之后,當作為最常見的法器之一。
不外很遺憾,密宗在古代華夏地域沒有崇奉根本,密宗釋教在印度又式微得很快,華夏地域又被漢傳釋教大乘八宗統治,尤其是凈土宗、華嚴宗和禪宗,中國人對“金剛橛”認知不多。可是,這種法器在藏傳釋教中(本家兒要受密宗影響)完美保留。
跟著藏傳釋教在元代、清代大規模進入中國之后,藏傳釋教對華夏地域影響日益泛博。承德避暑山莊中,就有普陀宗乘之廟(即大師常說的“小布達拉宮”),就是藏傳釋教。這些外來的釋教宗派元素垂垂在平易近間傳布,不少當作為“神秘元素”,進入到通俗小說、平易近間故事之中,而金剛橛當作為“辟邪法器”之一,這與游戲《紙人》清代布景比力合適,并不違和。
鬼打墻與鏡子相關
游戲《紙人》中,有一個關卡是在一個安插相似的房子中不竭打轉,然后經由過程鏡子的線索,找到分開房間的路:
這種在夜間不竭在一個相似場景中迷掉偏向的,有種通俗的平易近間叫法是“鬼打墻”,就是人恰似一向在一個偏向走,可是現實山卻原地打轉。對于這種環境,已經多種詮釋了,從圓周活動到視覺錯覺,然而平易近間依然認為這是“鬼”在搗蛋(天然是無稽之談)。
這種現象在游戲《紙人》中,就是玩家在房子中沿著一個偏向走,仍是會走歸去,需要借助對著門的鏡子指示(分歧顏色)才能走出。
然而,傳統的中國風水中,其實是很隱諱鏡子直接對著門,就這個設心猿意馬來說,這個房間確實從古代風水角度屬于“兇宅”。一般認為,鏡子屬陰性,對門很輕易招來鬼怪、惡煞等不祥的工具,一般鏡子都不合錯誤床、不合錯誤房門、也不合錯誤茅廁門等:
現實上,鏡子這個元素,在絕大大都都會傳說、怪談中都大幅呈現,作為鬼怪指示之一,中國平易近間也有所謂“照妖鏡”傳說,“鏡靈”更是中外熱點題材,都是因為鏡子特別反射元素所致。好比外國的鏡中血腥瑪麗,這個與游戲《紙人》關系不大,這里不睜開,有樂趣可見:
瘋癲的兵者神怪錄都會傳說中的血腥瑪麗
佛珠顆數
最后,我想吐槽一下,游戲《紙人》中,陳媽是忠厚的釋教信徒,這是游戲中她所佩帶的佛珠,然后其實,這顆數并不是常見佛珠的顆數:
這種“念珠”,常見顆數從 14、18 到 21 較為常見,而陳媽作為釋教忠厚信徒,卻帶了一個 19 顆佛珠的“念珠”,給我感受仿佛不是那么嚴謹。
臨時清算這么多,跟著游戲劇情開展而不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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