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無所不克不及的孫悟空,有一個最大的短板——怕水。
打沙僧,孫悟空不敢下水,打黑水河的怪物,他也不敢下水,他本身對豬八戒認可,水下的勾當玩不轉。
這些情節,都是大師熟知的。
可是,良多人生怕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為何一個上天入地、本事通天的大神,卻玩不轉水里的勾當呢?
今天咱們就來說說西紀行深處的學問:五行。
孫悟空為啥存在能力短板?
孫悟空其實不但是怕水,他的法力屬性與水也不敷合拍。
有多不合拍呢?看一組對比就能發現。
孫悟空動不動恐嚇魔鬼說,本大圣平生氣,一棍子插到您半山腰,把您的山整個都挑飛了。
這話不吹,平頂山大戰銀角大王,銀角大王施展移山術,把須彌山和峨嵋山移過來壓到孫悟空身上,孫悟空以擔山之力,挑著兩座大山飛馳。
但對水,山公就沒那么鼎力氣。
不雅音用玉凈瓶裝了一海之水,孫悟空逞強去提瓶子,成果“好便似蜻蜓撼石柱,怎生搖得半分毫?”
一海之水到底有多重,咱們也沒需要去計較。在古代神話神通系統中,擔山架海一貫是相提并論的,都是法力無限的象征。
照理說,能擔山,就差不多能架海,但山公較著有短板。
聯系一下五行惡馬惡人騎的事理,以及唐僧師徒五人的五行對應關系,似乎就能大白些什么。
據學者研究,《西紀行》原著中對師徒五人別離對應五行,孫悟空屬金,豬八戒屬木,沙僧屬土,唐僧屬水,白龍馬屬火。
原文中多處有近似的描寫,如“金公施法滅妖邪”,說的是孫悟空施法干失落豹子精。
后面玉華州一回又有“金木土計鬧豹頭山”的說法,金木土別離指代孫悟空、八戒和沙僧。
五行中的“金”和地支中的“申酉”相配,“申”又和十二屬相中的猴相配,因而以“金”指猴,指孫悟空;五行中的“金”又與天干中的“庚辛”相配,道教認為“真鉛生庚”,因稱鉛為“金公”,《西紀行》因為金指稱悟空,故也稱悟空為“金公”。
孫悟空之金,又帶有很多火性,他被壓五行山時,牽蘿補屋飲鐵汁,饑餐銅丸,體內混如一個大火爐,能消化這些鐵疙瘩。故而他不怕火,一身兼容金、火兩大屬性。
但這個五行放置,原著中前后也有牴牾,出格是唐僧和白龍馬的屬性。按三藏之藏,似乎是水府之說,唐僧原本就有過江流兒的花名,可見是水性無疑。
后來,又有“三藏有災沉水宅”之說,既五行屬水,沉入水府應該不克不及說當作災,而是福緣。
這又是怎么回事?
五行對應,其實只是講佛道相融的東西?
近年來鼓起過良多講解西游之風,有人覺得,孫悟空現實上是佛家系統培育出來的一個東西,用他來挑戰道教天庭系統的權勢巨子。
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從頭至尾的菩提祖師,似乎就是如來佛本人。
但天庭系統也不是好惹的,玉帝吃了孫悟空的虧之后,不竭派出各路仙、妖、道、精,去給如來佛的體面工程——唐僧取經,制造各類麻煩。
因而《西紀行》這部書,其實講的是佛道相融。
這種闡發有必然事理,從文本描寫上,確實能看出良多蛛絲馬跡。
好比五行之說,原文就多次經由過程這個東西,試圖捏合兩教的不合。
如來佛拿下孫悟空,把手掌化為五行山。五行是妥妥的道家不雅念,佛祖居然用上了道家的看家本領,令人頗感不測。
其實這可以理解為,佛道兩家其實是在互相借鑒、互相融合。
鎮元大仙、人參果一節,更是充實表現了五行的共通性與互融性。
人參果樹是堪與天上的蟠桃樹媲美的靈根,如斯之神物,該當不怕什么危險。但孫悟空生成自帶金性,一根金箍棒居然打垮這棵寶樹,為啥呢?
因為人參果與五行相觸:“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碰到孫悟空這個大金疙瘩,還能逃得了嗎?
孫悟空代表佛家打垮這個道家神物,代表了沖突。爾后不雅音又巴巴地來救樹,代表了融合與妥協。救樹的過程最有趣,不雅音菩薩施法撒甘露,事先貼心地叮嚀大師必然要用玉器盛水澆樹,怕金器盛水會再激發果樹遇金而落。
這個釋教的大咖,居然跟道家大仙一樣,對五行之術熟稔至極,這不是融合是什么?
更直接的證據還有悟空、八戒收沙僧的情節。
不雅音派木叉行者去幫忙收沙僧,這是純粹的佛家內部事務,但旁白卻配了一首耐人尋味的詩:
“五行匹共同無邪,認得疇前舊本家兒人。煉已立基為妙用,辨明邪正見原因。金來歸性還同類,木去求情共復淪。二土全功當作寂寞,和諧水火沒纖塵。”
這哪里是什么佛家超渡?的確就是道家摶汞弄鉛、水火相濟的修煉之道,一幫僧人用道家套路搞融合,個中喻指之意再大白不外了。
所以說,不管是人物對應五行前后矛盾,仍是佛家用道家的五行,可能在作者看來底子無所謂,只要讀者們經由過程五行,get到佛道相融的意思,就夠了。
五行歸一的孫悟空
真正讀懂了這層意思,我們還會有更大的發現,從五行惡馬惡人騎的角度看,唐僧師徒五人,其實真正居于本家兒導地位的是孫悟空。
原著中孫悟空不僅有與五行的對應,還與釋教學說中的“心”對應。原著多次稱孫悟空為心猿,而稱白龍馬為意馬,諸如“鎮海寺心猿知怪”“蛇盤山意馬收韁”等等。
“心神不定”是釋教意味很是濃厚的說辭,意指人的心境不純,像猿猴和馬一樣易動難安。
孫悟空兼具五行之首“金”的屬性,再加上“心”,這個意思就加深了一層。加深到哪呢?孫悟空在取經團隊的地位。
唐僧固然是取經的旗號和標記性人物,但我們知道,良多環境下一個團隊的旗號,恰好不是現實事務的本家兒持者,唐僧亦如斯。
原著中,唐僧底子沒有電視劇中那么果斷、那么睿智、那么愛憎分明、那么有擔任。
他吃不上飯時,會罵孫悟空無能,而不管所處之地是荒無火食的深山;
他生了點小病,就會沮喪無比,焦急忙慌地要留下絕筆;
他碰到魔鬼,還會出賣山公,說一切錯都是門徒犯的,跟本身無關;
甚至他還會因為取經旅程太遠,怕昔時吹的牛逼太大,回頭會被太宗定罪。
這樣一個水性的魁首,底子不足以支撐十萬八千里的艱難旅程。而真正為取經團隊供給壯大精力支撐的,其實是孫悟空。
孫悟空多次幫忙唐僧開導壓力,幫他成立自傲,甚至還越俎代辦,給唐僧講解佛經的事理。
好比有一次唐僧害怕山高有怪,孫悟空說:
教員父,您忘了‘無眼耳鼻舌身意’。我等落發人,眼不視色,耳不聽聲,鼻不嗅噴鼻,舌不嘗味,身不知寒暑,意不存妄想,如斯謂之祛褪六賊。您現在為求經,念念在意,怕妖魔不愿舍身,要齋吃動舌,喜噴鼻甜嗅鼻,聞聲音驚耳,睹事物凝眸,招來這六賊紛紛,怎生得西天見佛?
這一段講解入情入理,把唐僧弄得默然無言,只得顧擺布而言他,所以有時孫悟空倒像是唐僧的精力導師。
從這個意義講,心猿之“心”,乃是本家兒導身體之心,本家兒導團隊之心。故而文中也隱約對孫悟空有頭角崢嶸的稱號,如“心本家兒夜間修藥物”“心本家兒遭魔幸破光”“心猿正處諸緣伏”,儼然把孫悟空說當作是本家兒導人物了。
也恰是因為這層意思,有的研究者還認為,孫悟空其實是師徒五人中五行兼具的人物,金木水火土兼濟于一人,最后告竣“心本家兒”之尊。
怎么樣,看完這些推導,是不是有一種這么多年《西紀行》白看了的感受?
一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
良多時辰,后宿世的解讀是否是原意已經不主要了,一個能滋生出無限想象和可能的作品,才是優異的作品,好比蒙娜麗莎。
大大都名著也都存在這種現象,要否則一本《紅樓夢》怎么能養得出一門專門的“紅學”,就是因為中華傳統文化包含萬象,蘊含著很多博大精湛的學問,才讓我們兒女子孫能常讀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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