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市規劃委員會主編的《北京城市設計的演變與發展》一書中,有一部分的內容是干脆建議中央“遷出中南海”,在這片區域興建新的辦公樓辦公。
總之,龐大的國家機器在北京日漸狹小的城市空間里,也體會到了“北漂”的壓力。這也正是為什么廟堂與江湖之間,30年來周期性出現“遷都”提議,而且成為一個常談常新的國家談資——
比如,即使完全不熟悉政治的人,每一次看到有關“遷都”的新聞時,也可能會意識到,“又到了兩會代表去北京開會的季節”;
陌生人之間只要觀察彼此談論“遷都”話題時的傾向,就可以清晰地劃分出各自的省份,或者具體城市。因為在河南信陽、湖南岳陽、湖北襄陽……都常年流傳著“遷都”到當地的說法,許多人會虔誠地想讓你相信“這不是謠言”。
【北京在理論上從來都不是最佳選擇】
無論如何,此次保定從“功能”上變成首都的一部分,在相當程度上也“粉碎”了在中國周期性出現的“遷都”學說。
換句話來講,就是以往的“遷都”學說從來絕少將保定納入觀察視野。因為他們認為,從每一個數值上來看,保定,包括北京都偏離了中國的重心。
比如一項由中山大學副教授鐘曉青參與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九五”重點項目——《我國生態中心計算方法及定遷都生態安全損益分析》,從技術角度拆解分析了定都北京的利弊,以及未來遷都的可能性。
這里稍微提一句,回顧定都北京的過程,當時的決策主要是考慮到新中國成立時的內政外交情況。
一方面,毛澤東認為“蔣介石的國都在南京,他的基礎是江浙資本家。我們要把國都建在北平,我們也要在北平找到我們的基礎,這就是工人階級和廣大的勞動群眾”。
另一方面,《北京檔案》雜志刊載的《毛澤東與新中國定都北平的重要決策》披露,1949年建國前夕,毛澤東詢問王稼祥新中國定都何處,王稼祥答北京,“我認為北京離社會主義蘇聯和蒙古人民共和國近些,國界長而無戰爭之憂,南京太靠東南,西安似乎偏西了一點兒。”
而簡單來說,這項研究建立在假設中國的首都應該位于“重心”的位置—版圖的重心、人口分布的重心、經濟總量的重心等基礎上。
按照鐘曉青的計算,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可以理解為中國“遷都”可能產生以下七個備選地址,它們分別是——
陸地重心,甘肅定西,一個去年發生過6.6級地震的地方;
版圖重心,重慶石柱,革命老區;
人口重心,河南桐柏,一個1984年就被河南省省政府確認為老蘇區的縣城;
經濟重心,江西高安,全國生豬調出大縣;
生態重心,湖北十堰,山溝里的汽車城;
水資源重心,重慶涪陵,“中國榨菜之都”;
糧食重心,河南杞縣,以出產大蒜聞名。
北京與這些備選地址相比,都有從600公里到近1500公里不等的距離。研究認為,時下一些社會問題的產生,也與北京所處的位置有關。比如“偏離人口重心,不利于民族團結;偏離經濟重心不利于地區經濟的發展,一定程度上導致地區差異,貧富懸殊;偏離生態、水資源及糧食重心,增大運輸費用,增加成本,加大了土地負擔……”
暨南大學主辦的《生態科學》2011年9月刊登的相關論文同時測算,如果首都完全遷移到一個新城,全部費用最多不過700億元,“僅僅是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投資的三分之一”。也有專家估算,建設一個首都新城需要花費不少于3000億元。
【對“首都”頭銜最不感冒的城市】
如果要細致圈定一個學術界所認為的“遷都”合適選址,比較主流的觀點是將這一系列的重心疊加起來,再尋找一塊基本都能圈住的地域。進入21世紀后,多位專家純粹從學術角度出發撰文稱,湖北與河南交界的南襄盆地是比較理想的選址,被稱為南襄盆地方案—附近的河南信陽、湖南岳陽、湖北襄陽三地有關“遷都”的傳聞流傳開來,似乎也與此有關。
也就是在今年3月保定傳出成為“政治副中心”之前兩個星期,又一份有關遷都的建議被遞交到全國政協秘書處。提案人系全國政協常委、廣東省僑聯副主席李崴。《江門日報》報道說他贊成的遷都方案,也是在互聯網上被網友不斷完善又變形的南襄盆地方案。
到目前為止,公開媒體報道過的“遷都”方案中,另外一些比較有市場的提議是首都遷往陜西西安。《南方周末》報道說,陜西師大一位副校長還曾撰文建議將首都遷到寶雞。陜西對遷都動議的熱情,也來自于一些本省籍的兩會代表的想法。2000年前后,他們希望通過遷都與西部大開發戰略的結合,徹底打破東西部發展不平衡的歷史。
唯一對遷都態度與其他城市不同的是上海。
還是今年兩會期間,有代表和委員因為“北京霧霾越發嚴重”,再次建議遷都。其中,有關上海成為備選城市的非官方消息,在新浪微博上被討論超過20萬次,天涯社區一則關于遷都上海的帖子,點擊量則一下超過四萬次。
人民網報道說,從網上觀點判斷,上海網民對首都的頭銜并不感冒。
(作者:胡佳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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