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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子《不克不及說的炎天》中,女本家兒角白白遭遇性侵后,露出的那張盡是傷痕的、寫滿“疾苦”的后背,刺激了良多看客的不雅感。現在,這種疾苦持續滿盈在 2018 年的這個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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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7 月 25 日),“資深媒體人”章文被曝性侵。
一篇章文請遏制你的損害(微博網友轉發)的文章在網上傳播開來,該長文細述了事務顛末,作者明白暗示:“2018 年 5 月 18 日,我被章文強奸了”。
作者論述,章文是本身“導師的老友”,在某個老友群里加的本身,在章文的某次飯局上,醉酒、身體不受支配的本身被章文帶到他位于一個小區的“茶館”,“進了茶館,燈都沒有開,他起頭抱住我,脫我的內褲......我一向在求他放過我......”最后分開的時辰,章文還告訴受害者:“已婚的漢子都是如許。”
再次碰頭時,章文對受害者說了以下的話:你永遠解脫不了做我女人的命運;我上過 100 多個女生;做過十幾年的記者,熟悉無數圈里的人......
文中,作者還放上了一些短信截圖,來證實和章文之間的往來溝通,截圖的短信中不乏威脅的內容。
同時作者透露,章文性騷擾過不止一名女性,今朝,章文本人正在申請移平易近美國。
公開資料顯示,章文其人,是南京師范年夜學新聞學碩士,華中科技年夜學新聞與信息傳布學院兼職傳授,知名媒體人、時事評論員。中國百年夜公共常識分子,美國國務院國際拜候者,多家媒體專欄作家。歷任《南風窗》記者、《瞭望東方周刊》本家兒筆、新華社《舉世》編纂部本家兒任、《中國新聞周刊》編委、《新宿世紀周刊》副本家兒編。
很快,文章在媒體圈內和良多年夜 V 那邊獲得了回應。
作家、媒體人蔣方舟發伴侶圈,稱本身也被“此人”性騷擾過,她直言:這種人就該坐牢,人渣!
據蔣方舟在伴侶圈的自述,章文和其一同去日本加入過交流項目,回國前一路吃飯的時辰,章文一向摸其年夜腿,被避免后繼續下手,還“試圖從頭至尾隨”。
隨后,資深媒體人、記者易小荷也發聲指證,在和章文在《中國新聞周刊》做同事的時辰,章文就曾經借機摸其年夜腿。
事務發酵之際,章文本人在伴侶圈淡淡發了一個只有兩句話的“我的聲明”:1. 鑒于網文作者是匿名,我本沒有回應的義務,但要給關心此事的伴侶們有所回應;2. 我未強迫他人做網文中的工作。
隨后,其委托律師頒發如下聲明:
媒體圈已然迎來年夜動蕩。
前南邊報業傳媒集團高級編纂,專欄作家鄢烈山發文質疑蔣方舟等人,稱“蔣方舟的名氣比章文年夜良多,章文這個‘公知’在人前尤其是熟人面前,仍是顧點臉面的......”鄢烈山暗示,若是蔣方舟當真拒絕,章文怎么可能不竭摸其年夜腿?他認為,是蔣方舟那時不拒毫不避免,此刻在收集上毀人清譽,并形容蔣方舟“真的很險惡”。
套路與章文和其律師頗像統一個路子。
蔣方舟很快在微博回應稱:騷擾的人清白,實名舉報的人險惡?恰是因為我“比章文名氣年夜”,所以措辭要負責的更重。若是章文感覺無辜,請親自出來對證,不要借別人的口毀謗。另,鄢烈山教員不要覺得這條刪了就可以裝沒事人。
鄢烈山固然很快埋沒了那條質疑蔣方舟的微博,但二人你來我往的口水仗已經打了起來。
晚間,章文本人在社交媒體上作出公開回應。
章文稱當天晚上發生的事出于兩邊情愿,對方“是 27 歲擺布,在海說神聊京某律師事務所就職的一名女律師”。而且本身和蔣方舟、易小荷之間呈現的環境都是在酒后,喝酒之后就是合影,會做摟、親、抱等親密狀,其還強調蔣方舟“交了浩繁男伴侶”,易小荷“離過婚,經常呈現在酒局上”,并直言本身為了家庭一向“忍氣吞聲”。
一石,已激起媒體圈的千層浪。
就鄙人午,曾任《南風窗》駐歐洲記者,兼國內若干影響力媒體專欄評論員及社論作者,《新京報》首席評論員、東京年夜學客座研究員、廣西師范年夜學出書社“抱負國譯叢”創始本家兒編委員,南開年夜學副傳授熊培云也被舉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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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事務受害者的長文中,還提到了“雷闖性侵門”。
雷闖的身份比力特別:知名公益人、乙肝公益組織“億友公益”創始人。
該受害者同樣選擇了匿名,并用一篇長文,講述了本身在 2015 年介入億友公益徒步時,被雷闖性侵的履歷。
文中內容顯示,2015 年 7 月份,在“億友公益”舉辦的“益行去海說神聊京”的徒步勾當中,雷闖對本身很是“賜顧幫襯”,給她買冰淇淋,邀請她零丁去景區,女生那時還感覺很感謝感動,甚至認為這是“公益魁首”對本身的一種承認,也就沒太在意雷闖對本身進行的一些“非需要肢體接觸”。
徒步將近竣事之時,雷闖和陳雪一組進入海說神聊京。達到海說神聊京的當晚,雷闖在陳雪不知情的環境下心猿意馬了一間年夜床房,并暗示“做公益的人都很窮的,大師都是如許混著開房一路睡”。然后,就在當晚,雷闖在未經陳雪贊成的環境下強行與她發生關系。
按照陳雪后來的講述,當晚,雷闖在三更過來脫本身衣服,平安套都是提前籌辦好的。
而受害者后來得知,被雷闖性侵過的,不是只有本身一人,并且此中大都都是像本身一樣的徒步勾當自愿者,或是雷闖地點機構的練習生。本身之所以在三年后選擇站出來發聲,是因為“還有其他受害者,不想讓他繼續當英雄”。
7 月 23 日午時,雷闖在小我伴侶圈發布一則申明,認可了本身曾有性侵行為,“我想我已經觸犯了《刑法》,我愿意承擔相關的刑事責任,我在考慮標的目的警方自首”“對于我的其他近似行為,我同樣沉痛和悔怨莫及。”
但也就在 23 日下戰書,雷闖又經由過程媒體又發了一份環境申明,他寫到,“我與當事人簡直是在徒步去海說神聊京時了解。在徒步的后期,我簡直對當事人發生了好感,也有一些本家兒動暗示我好感的行為,當事人并沒有直接拒絕 。”而且強調事務發生后,本身已與當事人當作為情人,“至少在我看來,我們是‘情人’。”
如許的說法獲得了受害者和那時一路徒步的火伴的辯駁。今朝,海說神聊京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核實。
一個事務的發酵總會生出一眾自認高超的觀點。
雷闖的老友,“免費午餐”倡議人、鳳凰周刊記者部本家兒任鄧飛在某微信群里和一些媒體人會商道:
雷闖做了什么,去承受對應的責任,支出價格,我們撐持他勇敢面臨,從頭開啟,究竟結果他是我們公益一份子。
同時也有群員回應:是的,我們不消從道德上訓斥雷闖們。
聊天截圖一出,爭議自八方而來。于是今天,鄧飛在微博就不妥談吐報歉,稱其只顧撐持本身的伴侶,沒有意識到本身已嚴重背離事務重心,還粗淺復議他的行為是一個私德問題,聊天截圖還給女生帶來了二次危險。
公益界的“性侵事務”雷聲不竭。
“公益人”馮永鋒,又是另一個本家兒人公。
巧合的是,馮永鋒也是媒體人身世:1991 年考入海說神聊京年夜學中文系古典文獻專業,1995 年結業后曾在《西藏日報》和《光亮日報》供職;2006 年末,舉辦知名環保組織“天然年夜學”,倡議環保組織“達爾問天然求知社”。
7 月 23 日晚間,江蘇南通的環保步履者劉斌在伴侶圈發文,指控倡議人馮永鋒對其機構的女練習生和女性員工事實性騷擾,情節包羅襲胸、暴打和強奸等。
24 日上午,馮永鋒經由過程微信公號發布文章《是的,我認可,性騷擾是我欲望太險惡,是對女性的不尊敬》,作出回應,認可本身“性騷擾”的事實。馮永鋒在文中稱,在曩昔很長的一段時候內,他對酒一向不是太節制,有時辰甚至縱容本身喝醉,“喝醉之后,情感就會掉控,易怒、好斗、輕易與人發生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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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的這個炎天,學術圈、年夜學里的一系列“傳授”性騷擾事務的新聞,不斷地呈現在我們的視野中。
據澳門媒體 6 月 29 日的報道,澳門年夜學一莫姓傳授因涉嫌性侵內地女學生,26 日已被澳門警方拘系,校方也已終止其職務。
7 月 8 日,5 名女性發出題為《她曾覺得本身能逃開傳授的手》的文章,舉報中山年夜學社會學與人類學學院傳授、青年長江學者張鵬,多年來操縱調查、指導論文等機遇持續性騷擾多名女學生及女教師。
9 日下戰書,中山年夜學經由過程媒體回應稱:“本年 4 月份,中年夜已經起頭調查核實工作,之后基于調查核實環境,賜與了張鵬黨紀政紀處分并在單元內部進行了傳遞。網文存在與黌舍調查核實不相符的環境。”
7 月底,知名法學家、中國刑法學研究會會長、海說神聊師年夜刑法學院院長趙秉志被舉報性侵和強奸,后因糊口作風等問題,被海說神聊師年夜黨委予以留黨察看、免除海說神聊師年夜刑法學院院長、遏制招收研究生等處分。按照經濟不雅察報的報道,數位海說神聊師年夜人士都介紹,趙秉志糊口作風一向有問題,此次是“他被人‘下套’,拍了不少照片”,不外“他也是屢教不改。”
有意思的是,趙秉志一向是刑法界的扛把子,介入過刑事立法的工作,他還寫過這方面的學術研究:強奸罪的合法防衛與特別防衛權;強奸罪的理論認心猿意馬;強奸罪的死刑合用等等。
......
當然還少不了一些陳年舊賬。
頗具代表性的就是張鳴。中國政法年夜學傳授吳法天曾在本身的博客上曝出,2011 年,和本身一路錄制過節目標現任中國人平易近年夜學政治系傳授、博士生導師,公知年夜 V 張鳴,對節目工作人員有過發送曖昧的騷擾短信的行為。
收集傳播的騷擾短信十分露骨
之后兩小我的嘴仗從未停過。自邁入 2018 年,性騷擾和性侵的話題不竭,舊事又被重提。3 月 3 日,張鳴如斯回應:
年夜黌舍園里的性騷擾事務不在少數。跟著媒體的介入和女性的自我庇護意識增強,一些受害者起頭測驗考試站出來,揭露一些不幸發生在本身身上的疾苦回憶。
這是據不完全統計,2014 年至 2017 年發生過的高校性侵事實或傳說風聞:
圖片來自谷雨嘗試室
嘲諷的是,2 月 12 日,張鳴曾經在本身的微信公家號中寫過一篇叫師德能管好嗎的文章,對“師德”,張鳴是如許說的:
無論我怎么說,年夜學傳授的道德狀況,該糟仍是糟,沒有丁點改善,并且年夜有愈變愈壞之勢。道德水準之下降,還不止表示在騷擾女生和做老板上,學術道德的廢弛,冒名行騙之惡劣,更是令人怵目驚心。有些傳授,甚至是年夜牌傳授,感受真是沒臉沒皮,毫無恥辱感。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一旦沒臉沒皮,就無藥可醫了,什么惡苦衷兒,都能做出來。
這說的,仿佛是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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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傳道授業解惑”,似乎已經當作了一種障眼法,“不茍言笑”四個字也終于有了具象化的詮釋。這些“常識分子”們,最后仍是沒能捂住本身曾脫下過的底褲。
固然,性侵事務哪分什么圈子,每一個案例的發生都是人群中發生的阿誰“小概率”悲劇。但學術、媒體、公益......這幾個圈子的頻仍“爆雷”仍是讓人發生一種錯覺:學術界、媒體界甚大公益界已經釀成了性騷擾的“高發地帶”。
這些一貫代表著常識、權勢巨子、正道、三不雅、正能量的字眼,正在被蒙上一層灰色。
演藝圈、學術界、媒體界、公益機構......這些“圈子”有著一些典型的特征,那就是行業中的女性數目較多,同時,行業的壁壘和門檻較低,行業層級分明。
“低層級”的人們經由過程“上位”,可以獲得范疇內的有限資本和呈指數級上升的回報,這就給了把握著資本、掌控著晉級路徑的“高層級”人士一個敲詐勒索的機遇。
“我上過 100 多個女生;做過十幾年的記者,熟悉無數圈里的人......”章文這句話背后,生怕還有行業里 100 多種切膚的痛苦悲傷沒有浮上水面。
不外好在,受害者似乎起頭了醒覺和還擊,不管外界是不是還有如許的評論:
“也許那時是自愿的,此刻感覺受了委屈”
“潛法則都是存在的,不肯意就不要混這個圈子”
“三年前的事為什么此刻才拿出來說”
“性騷擾只是私德的問題,何須上升到對行業的道德批判”......
她們總算起頭說“Me Too”了。
美國的“Me Too”活動,是 2017 年,女星艾麗莎·米蘭諾(Alyssa Milano)等人針對美國金牌建造人哈維·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性侵多名女星丑聞倡議的活動,目標是呼吁所有曾蒙受性加害女性自告奮勇說出本身慘痛履歷,在社交媒體上貼上“Me Too”等標語標簽,從而喚起社會對性騷擾、性侵事務的存眷。
處置性騷擾事務,或許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活動和標簽化的噱頭,對更多已經受到致命危險的受害者來說,驚心動魄的回憶和世易時移的近況已不足以支撐她們喊出強硬的標語。受害者需要的,生怕仍是一個可以或許告訴她“該若何去做”的親朋,以及供給足夠庇護力度的法令保障。
早在 2005 年 8 月,十屆全國人年夜常委會就表決經由過程了關于點竄配偶女權益保障法的決議,初次把“性騷擾”這個詞納入法令文件,各地的處所當局也陸續對“性騷擾”的界說進行了一些明白的界心猿意馬。
按照大師的報道,按照現有的法令律例,“性騷擾”是可以訴諸法令的違法行為,但若是說法令還有不敷健全的處所,那就是對于實施了各類性騷擾行為,應該各自承擔如何的責任。別的,法令也沒有劃定,發素性騷擾應該若何追求部分和單元的責任。
相信曩昔發生過的良多性侵事務,都還安然地藏匿在冰川之下;同時,將來,誰都有可能當作為阿誰不幸的小概率。
你看,蔣方舟、易小荷們已經勇敢站了出來,所以,You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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