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大家都有這樣的經歷:爸媽調侃起自己小時候的趣事,但是自己常常會想:什么?我當年做過這樣的蠢事?為什么我一點記不起來?心理學上將這種現象稱為“童年遺忘癥”。如果讓大家回想自己最早的記憶,想想那時的自己大概有多大,沒有人會回答說記得自己在母親肚子里是什么樣的,或者記得自己剛生下來的事情。大部分人對自身真實的記憶都要始于3、4歲。到底是什么導致了我們的“失憶”呢?
如果把人的大腦比作一家酒店式公寓的話,那一件件值得我們回憶的事情就是長期住在這棟公寓樓的顧客。假設這家酒店的總經理——你——決定在紀念公寓開業20周年之際尋訪所有的老顧客,所有開業之初就光顧、支持本公寓的忠實住戶。你召集公寓各部門就此事的實施方案進行動員。只可惜,當你把這個絕佳想法傳達給會上各位時,大家都面露難色,紛紛表示幾乎就沒有什么最初的忠實客戶存在,假如真的有,要找到也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工程部負責人首先起身道歉,承認是他的責任。回想酒店剛開業那幾年,完全是試運行狀態,大廈還未蓋全,連門廳都沒有裝修好,沒有酒店的模樣。剛出生的嬰兒就是這樣一塊璞玉,身體的感知覺還未發育完全,看人都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更不要說去記憶。同樣的,嬰兒的大腦也仍在生長。從剛出生的350g,到成人的1500g,仍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這家酒店基礎設施都沒建設完全,可以留下來的顧客自然少之又少。(生物學—知覺系統不成熟)
人事部的認知加工小姐接下話茬子,說這也有她的責任,這是我們(他們)第一次創業,對標準的流程不甚清楚,當年招聘的第一批前臺實習生業務都不熟練,可以接待的顧客數量連現在標準員工的一半還不到,那些記憶先生可不是愿意等待入住的主,如果入住隊伍排的長了當然甩手就走。成人的短時記憶容量在5-9個單位,而3歲的幼兒只能達到3.9個單位,要知道想要將河中的水(發生的事情)舀進我們自己的木桶(長時記憶)里,瓢(短時記憶)的大小很關鍵,要是瓢非常小的話,多余的水也只能任其溢出了。(信息加工—輸入載荷)
檔案館的總管推了推眼鏡,把一大摞客戶資料攤在你面前,說道,其實也不怪他們,早期其實也是有很多客戶住下的,只不過……實習生還沒有學會使用登記表,或者更高端的數據庫去儲存入住人員的信息。面臨的狀況往往是一位先生入住了,可是我們這些后人不知道怎么去找到他——這等于把這位住戶給丟了。嬰幼兒記憶事物的方法仍然比較原始。成人若想要記住一件事情,往往會記住事件的前因后果,將好幾件事情通過某種線索串在一起,必要的時候還會畫思維導圖、邏輯框架。而小孩最先發展起來的記憶手段,也只是不斷重復背誦重復背誦,記憶效果可想而知。即使真的通過復述將信息材料記進了檔案,將來再次打開文件,發現全是亂碼完全看不懂也不是不可能。相比較而言,后來公寓把高端設備補充完備后,數據庫里根據關鍵詞一一搜索就能知道住戶住在幾層第幾間房,他的具體背景有哪些,搜索住戶信息變得輕而易舉。(信息加工—提取失敗)

這樣想來,市場部的Mr.Ego解釋到,這也和我們公寓的轉型史、運營理念有很大的聯系。為什么是這些經歷留了下來,而不是其他那些?為什么我們需要記憶?在真實世界中,現實公司總會為了迎合特定人群的口味設計宣揚獨有的產品理念與文化,而在記憶這棟公寓中,正好相反——認知中的自我是什么樣的人,與之相關的經歷才會被留下。這是一個自證的過程,正是因為我們需要這些記憶作為實體相組合,拼湊成一個主角是自己的傳記式故事。著眼為什么找不到早期住戶的問題,故事的主角——認知中的自我產生之前,雖然可以進行學習和記憶,但是這些經歷都不可能組織成為與“我”相關的信息,而只能作為片斷的、不完整的一般學習經驗存儲在記憶中。內心如果沒有獨立自我的存在,這些可能會入住的顧客——我們所經歷的事就沒有組織的參照點,也就不能產生記憶。研究就發現,早期的嬰兒不能意識到自己是獨立的個體,仍不能將自己與周圍的環境區分開來,如果在孩子臉上畫個紅點放在鏡前,他會觸摸鏡中那個人而不是自己臉上的紅點。而對于特殊兒童(聾、啞兒童)來說,記憶的出現與年齡無關,但與“認知的自我”的出現年齡密切的相關。(認知自我的建立)

和各部門的同僚討論了這么多,作為經理的你也只能取消這個美好的計劃了。沒關系,誰能保證剛開始創業就能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正因為如此,能留下的最初記憶都是異常珍貴的,往往能反映一個人的內心世界與價值觀,這也是許多心理學大師所關注的話題。回想一下,你最初的記憶是怎樣的一段經歷呢?(本文作者為墨小秩)
0 篇文章
如果覺得我的文章對您有用,請隨意打賞。你的支持將鼓勵我繼續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