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會對很多事感到無能為力——我們無法像獵豹那樣奔跑,也無法像老鷹那樣飛翔。盡管如此,這些腦海中天馬行空的各種想法,卻能讓我們的生活更加美好。
我們常常會有新想法,它們在我們的腦海里徘徊,有時候會冒出來影響周圍的人,進而影響更多的人,從而改變世界。
我們是如何做到這點的?思維是如何越過我們現有的知識,而創造出新想法的呢?答案就是:我們會綜合已經存在于腦海中的各種想法,產生新想法。
對概念進行綜合是最基本的大腦活動,很多動物都具備這種天賦。想象一下,一只狗學會了從主人那里接住物品,它關于接住物品的概念里包括它的主人,而不包括我。可是如果我拿著一只球朝那只狗走去,狗就會把接住物品的概念跟我結合起來,這時候,它會接住我扔過去的球。
這個例子中,狗僅僅綜合了2個概念。人類則擁有更高級的綜合概念的能力。在某個時刻,可能是舊石器時代早期,也就是大概50000年以前,我們發展出了綜合各種矛盾想法的能力,這種高級的綜合概念能力是我們創造力的源泉。
以一件名為“獅人”的象牙雕塑為例,它大概完成于32000年前。1939年,人們在德國南部的山洞里發現了它的碎片。這些碎片幾十年來都沒受到過關注,直到1998年,科學家認為這件雕塑是人類創造力的證據。它清楚地說明了人腦有綜合不同概念的能力:獅子和人并不只是同時存在于腦海中的2個概念,他們被放在一起,并創造出了一個新概念——獅人,不單是獅子,也不單是人。我們不會把獅子和人搞混,我們會綜合這2個概念并產生新想法,我們還可以把關于獅人的想法和關于象牙雕塑的想法綜合起來,構思出它們的象征物。
綜合出“獅人”的概念看上去很簡單。如今,全世界的人都能認識并創造出各種象征物。孩子們看云的時候會看到龍、船、樹等等。人們會用樹枝在沙灘上作畫。然而,這些看似自然而然的能力其實非常高級。假如一個生活在舊石器時代早期的人,已經具有靈活的綜合概念能力,他或她就不會對在石頭上刻畫人臉感到困難。事實上,目前在舊石器時代的考古記錄中,尚未發現任何象征物或者僅僅是關于臉的象征物。
或許有人會認為,需要一個更加先進的文明來培育這種創造力。恰恰相反,事實上是高級的綜合概念能力推動了文明的進程。從進化的角度來說,這種綜合概念能力,以及隨之而來的創造象征物的能力,出現的時間并不久。然而,它一出現,就改變了一切。
對獅子和人這2個概念的綜合,會讓我們誤以為綜合概念這種行為是古怪的、少見的,是人有意識去做的。其實,它時刻都在發生,很多時候我們甚至無法意識到它。
舉一個日常生活中的例子:循環周期。從經驗上說,日子一天過后又是另外一天,順序上是不確定的,每一天都是不一樣的,不會重復。但是,這種不確定性不便于我們安排工作和生活,于是我們綜合了這些不同的日子,把它們歸納為循環周期——周、月和年。這些新概念可以把過去的日子和即將到來的日子統合成一個緊密的、可測量而又易于管理的范疇。
人類綜合概念能力的發展推動了很多領域的進程,如藝術、科學、宗教、語言、時尚、高級社會認知以及其他人類創造性活動。即使高級的綜合概念能力很可能是近期才在人類進化中發展起來的,并且它本身也才邁出了一小步,但是它提升了人類的智力。它給予我們能力,幫助我們前進,讓我們有能力不斷探尋人類自身的存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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