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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學研究在愚弄大眾?

    對于許多心理學家而言,有明確跡象表明,他們的研究領域遇到了麻煩。諷刺的是,最明顯的跡象來自一項有關預感(premonition)的研究。美國康奈爾大學的社會心理學家達里爾·貝姆(Daryl Bem)向學生自愿者展示了48個單詞,然后出其不意地要求他們盡可能多地寫下所記得的單詞。隨后又進行一項練習:貝姆給學生隨機提供部分測試過的單詞,并讓他們抄寫。貝姆發現,有些學生在測試中,更容易寫出隨后練習中抄寫的那部分單詞。結果先于原因出現?

    貝姆在《人格與社會心理學雜志》(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上發表了他的這一發現,以及另外8個支持心理效應(psychic effects,貝姆將其稱為“psi”)的實驗。毫無疑問,不少科學家懷疑他的觀點。3個研究小組分別試圖重現貝姆所報道的實驗結果,都沒有成功,這導致他們在發表研究結果時,遭遇重重障礙。這一事件給心理學研究敲響了警鐘。“事實上,文獻中越來越多有悖常理的發現,這讓人們意識到,其中一部分結果也許根本就不可重現,”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的數學心理學家埃里克·簡·瓦根馬克斯(Eric-Jan Wagenmakers)說。

    心理學中的陽性結果有時會像謠言一樣,容易傳播而難以消除。它們占據著大部分追求新奇研究的期刊。同時,那些試圖重現這些研究結果的工作,尤其是當重復實驗得到陰性結果時,卻難以發表,只會擱置在個人文件柜里,或者變成茶余飯后的談資。瓦根馬克斯說,“有些實驗是大家都知道不能重現的,但文獻中并沒有這方面的報道”。他補充道,發表研究結果的障礙讓人心寒,“有的學生花費整個博士生研究階段,去嘗試重現某個現象,結果重復不出來,多年研究得到的陰性結果又難以發表,于是只好退出學術界”。

    這些問題在整個學術界普遍存在,但心理學領域一些根深蒂固的文化規范使這些問題更加嚴重。例如,調整實驗設計以保證得到陽性結果已成為普遍做法。一旦陽性結果得到發表,幾乎沒有研究人員去做重復實驗,取而代之的是“概念性重復”(conceptual replications),也就是用不同的方法檢驗類似的假說。批評人士稱,這一做法相當于在搖搖欲墜的地基上用紙牌建房子。

    一些著名的欺詐案例使這些問題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始作俑者原以為不會被察覺,因為重復實驗的難度很大。目前心理學家正試圖解決這些問題。人們已經開始評估問題的規模,并給重復實驗提供發表的機會。“在過去6個月中,更多心理學研究人員開始談論和關注這一問題,”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實驗心理學家約瑟夫·西蒙斯(Joseph Simmons)說,“希望我們能迎來一個轉折點。”

    普遍的偏見

    面臨這些問題的并非只有心理學。在一篇著名的論文中,目前供職于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流行病學家約翰·約阿尼迪斯(John Ioannidis)認為,據統計推斷,“許多已發表的研究結果是錯誤的”。英國愛丁堡大學的社會學家丹尼爾·法內利(Daniele Fanelli)對科學界各領域4 600項研究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1990年至2007年之間陽性結果的比例增長了22%以上。根據法內利的另一項研究,心理學和精神病學報道陽性結果的比例最高,而空間科學的比例最低,前者幾乎是后者的5倍(參見“重視陽性結果”)。這種情況一直沒有得到改善。1959年,統計學家西奧多·斯特林(Theodore Sterling)發現,心理學領域最重要的4個期刊所發表的研究中,97%是具有統計學意義的陽性結果;1995年,他再次分析后發現,情況毫無改變。

    英國卡迪夫大學的實驗心理學家克里斯·錢伯斯(Chris Chambers)說,心理學陽性結果泛濫,其中一個原因是強調“有噱頭的”結果,“高影響因子的期刊往往把心理學研究當做吸引眼球的把戲”。結論必須精彩、搶眼甚至令人難以置信。西蒙斯聲稱,部分責任在于審閱過程。“我們審閱文章時,總是讓作者證明他們的發現是新奇或者有趣的,”他說,“我們通常不要求他們證明自己的發現是真實的。”

    西蒙斯應該是了解這一點的。他最近在《心理科學》(Psychological Science)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半開玩笑地“宣布”,披頭士(Beatles)的《當我六十四歲》(When I’m Sixty-four)這首歌可以使聽眾的年齡減小一歲半。西蒙斯設計這項實驗是為了說明,利用有統計學意義的結果來支持假設是何等容易。許多心理學家在關鍵研究環節上作決定時非常隨意,包括招募多少自愿者、測量哪些變量以及如何分析結果。研究人員本該無惡意作出選擇,但有些人卻隨意歪曲實驗和數據,直至得到陽性結果。

    美國哈佛商學院的消費者心理學家萊斯利·約翰(Leslie John)對2 000多名心理學家進行了一項調查,結果發現,超過50%的人都會首先檢驗結果的統計學意義,然后再決定是否收集更多數據,直到獲得陽性結果就停手。超過40%的人選擇性發表陽性結果。一般說來,大多數接受調查的心理學家都認為這些做法情有可原。“很多人繼續這么做,因為他們在接受科研訓練時,老師就是這么教的,”美國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的心理學家布倫特·羅伯茨(Brent Roberts)說。

    于是,提供證據的重擔就壓在了進行重復實驗的人肩上,但他們面臨著很大的困難。想想貝姆那篇聲名狼藉的論文發表后的余波吧。3個研究小組都未能重復出貝姆的實驗結果,當他們聯合將陰性實驗結果投稿給學術期刊時,《人格與社會心理學雜志》和《科學和心理科學》(Science and Psychological Science)都表示,不會發表簡單的重復實驗。《英國心理學雜志》(The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ology)將論文送出外審了,但最后還是拒絕刊登,而貝姆正是外聘的審稿人之一。四處碰壁的論文最終在《公共科學圖書館·綜合》(PLoS ONE)雜志尋得立錐之地,這一雜志發表所有“技術上可靠”的論文,無論其結果是否新奇。

    “我已經盡己所能來鼓勵重復實驗了,”貝姆說。他堅持自己的結論,并已在網上公布了他的實驗方法和測試的所有細節。但他補充道,一項重復實驗本身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它是不成熟的,”他說,“人們要花很多年的時間,才能弄清楚一項重復實驗失敗或成功的原因。需要綜合分析多次實驗。”

    比利時布魯塞爾自由大學的認知心理學家斯特凡·多揚(Stéphane Doyen)和同事未能重復出美國耶魯大學約翰·巴奇(John Bargh)的經典實驗時,也遇到類似的問題。巴奇曾通過實驗指出,人們無意中想到與年齡有關的單詞時,行走速度會變慢。而多揚的論文遭到多次拒絕后,最終也發表在《公共科學圖書館· 綜合》上。巴奇怒氣沖沖地在博客上發文回應,認為多揚的研究小組是“一群外行的研究人員”。后來,有人發表博客描述了這次交鋒,巴奇又與博文作者進行了一番爭論。巴奇說,他之所以反應如此強烈,部分原因是他發現人們對“潛意識思維過程非常重要”這一觀點越來越懷疑,他感到這一研究領域受到了損害。

    誠然,一次重復實驗的失敗并不能否定原來的結果。許多平淡無奇的原因都可能導致重復實驗失敗。如果原來的實驗結果不是很明顯,重復實驗時就可能偶然出現陰性結果;參與重復實驗的自愿者也可能與原來實驗中的不同;另外,一個研究小組可能根本沒能力重現另一個研究小組的實驗。

    “做實驗與導演戲劇有共通之處,”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心理學家、諾貝爾獎得主丹尼爾·卡尼曼(Daniel Kahneman)說。諸如實驗的日期、房間的顏色等細枝末節,都可能會影響結果,而實驗方法中從來不會描述這些細節。例如,巴奇就辯稱,多揚的研究小組給自愿者展示了太多與年齡有關的單詞,這可能引起他們對實驗隱藏意圖的注意。在誘導性研究中,“你必須將實驗條件設定得恰如其分,既能產生效果,又不會引起自愿者的任何注意,” 卡尼曼說,“不是所有人都有巴奇的訣竅。” 卡尼曼說,只有那些發現了某種效應,并在成百上千次實驗中重現了這種效應的人,才擁有這類特殊的“訣竅”。巴奇在談到他的誘導性實驗時說,他“從未想過利用某些秘密知識,來促成這些效應的產生。我們總是嘗試公開這些知識,但也許我們應該更多、更詳細地公布實驗方法的種種細節”。

    重視陽性結果

    對各學科的文獻分析表明,學術期刊都傾向于發表“陽性”研究結果——即“支持”待驗證假說的結果。而精神病學和心理學痼疾最深。

    1996年,當巴奇發表了那篇關于潛意識誘導效應的論文之后,幾十個實驗室如法炮制,開始了各自的誘導性實驗。例如一項實驗顯示,比起拿輕寫字板的自愿者,拿重寫字板的自愿者參加面試時更認真,面對社會問題時更有緊迫感。而另一項實驗則發現,在與清潔有關的單詞的影響下,受試者對骯臟行為更寬容。

    這種概念性重復對于經常涉及抽象概念的心理學是有用的。“人們通常認為,與完全不變的重復相比,‘概念性重復’能更好地證明某些效應的普遍性,”美國印第安納大學布盧明頓分校的心理學家、《人格與社會心理學雜志》的編輯艾略特·史密斯(Eliot Smith)說。

    但另一些心理學家認為,依賴概念性重復是有問題的。“你不可能完全復制某個概念,” 錢伯斯說,“這太主觀了。誰也不確定一項研究需要多么‘類似’,才能算作概念性重復。”他表示,這種做法還產生了“邏輯上的雙重標準”。例如,如果一塊重寫字板無意中影響了人們的判斷,人們就會將它視為“與年齡有關的單詞使行走變慢”的概念性重復;但如果寫字板的重量并未影響人們的判斷,沒有人會指出原來的誘導效應在概念性重復中被證偽。由于只能被證明而不能被證偽,概念性重復往往是一系列弱結果彼此論證。“這是驗證性偏差(confirmation bias)在科學中的體現,” 美國弗吉尼亞大學的社會心理學家布賴恩·  諾塞克(Brian Nosek)說,“如果不進行概念性重復,心理學的發展將受到限制,但它并不能取代直接重復實驗。為了證明‘A’是真實的,你需要再做一次‘A’,而不是去做‘B’。”

    學術欺詐與不端

    概念性重復的做法,會導致學術不端行為難以發現。2011年11月,荷蘭蒂爾堡大學的社會心理學新秀迪德瑞克·斯達伯(Diederik Stapel)接受調查,最終供認了大量學術欺詐行為。斯達伯發表了一系列令人振奮、引人注目的研究成果,例如混亂的火車站等無序環境會助長歧視。重復這些實驗有許多困難,這使得斯達伯的學術欺詐行為很難被發現。負責調查這一案件的科學委員會寫道:“盡管這些過于漂亮的結果本應引發人們的懷疑,但實際上卻被奉為圭臬……即便人們親自進行過重復實驗,他們也會相信,自己的失敗是因為缺少斯達伯先生的技能。”現在,人們已經清楚,斯達伯至少在30篇論文中竄改和捏造了數據。

    斯達伯的故事,與美國哈佛大學的心理學家卡倫·魯杰羅(Karen Ruggiero)和馬克·豪塞爾(Marc Hauser)的情況如出一轍,這兩位分別在歧視和道德方面發表了備受矚目的文章。魯杰羅的學術欺詐行為于2001年被人們發現,而豪塞爾在2010年被發現存在學術不端行為。與斯達伯一樣,他們都是被內部舉報人揭露。“如果這個領域真的能自我糾正,那為什么他們兩人的學術欺詐或不端一直未能被糾正呢?”諾塞克說。

    在這些爭議的驅動下,許多心理學家都在想方設法,鼓勵研究人員做重復實驗。“我認為心理學應該帶頭應對這一挑戰,”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圣巴巴拉分校的認知心理學家喬納森·斯庫勒(Jonathan Schooler)說。2012年1月,加利福尼亞大學圣迭戈分校的心理學家哈爾· 帕施勒(Hal Pashler)和同事一起創辦了一個名為“心理學文件抽屜”(PsychFileDrawer)的網站,心理學家可以在該網站提交未發表的重復實驗,無論是否得到陽性結果。該網站受到熱烈歡迎,但迄今只收到9個實驗結果。提交實驗結果幾乎得不到任何激勵:科學家提交實驗結果后,要面對同行的批評,卻并不能增加他們所發表文章的數量。

    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社會心理學家馬修·利伯曼(Matthew Lieberman)提出了不同的方法。他說,“美國一流大學的心理學課程可以列出一份心理學研究結果的名單,要求研究生在自己的領域內選擇一項,進行重復實驗”。這樣,學生將鍛煉自己的技能,并早早發表有價值的文章,而心理學界則可以確認那些令人驚訝的效應是否站得住腳。

    瓦根馬克斯還認為,重復實驗的發表規則應與其他研究有所不同——它們應該像醫學上的臨床實驗一樣預先登記,以避免西蒙斯所描述的情況:根據預設結果反過來扭曲實驗數據,以及根據實驗結果來決定是否發表。在重復實驗初期就與原文章的作者聯系,甚至一起合作,可以從一開始就確保實驗方法的完善。

    這些改變可能還只是部分科學家的一廂情愿。另一些科學家尚在質疑問題究竟是否存在,甚至諾塞克也指出,對于假陽性結果的普遍性,還沒有切實可靠的評估。為了彌補這一點,去年年底,他召集了一組心理學家,嘗試重現3個最重要的心理學期刊在2008年發表的每一項研究結果。該小組將盡可能使用與原始實驗相同的方法,并盡量與原作者一起工作。諾塞克稱,這項研究的目的不是揪出個別有問題的工作,而是為了“獲得一些初步證據,以確定重復實驗到底有多大的必要”。

    有些研究人員認為,諾塞克等人不可能得出什么結論,但帕施勒相信自己的擔憂會得到證實:許多心理學研究結果都不可重現,而未能重復出原始結果的研究都擱置在研究人員的“文件柜”中,這些都是事實。帕施勒說:“到那時,真相將無可辯駁。”

    (作者:埃德·揚;翻譯:車晶)

    • 發表于 2015-03-17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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