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5月28日,蘋果市場部主管邁克·默里開車趕到了史蒂夫·喬布斯家中。這位美國傳奇式的英雄,就后者在這一天被自己創辦的蘋果電腦公司董事會剝奪了負責蘋果任何一個部門的管理權。
喬布斯家中黑魆魆一片。當默里進入臥室時,發現喬布斯獨自一人,躺在地板墊子上,他默默地走過去,坐下來,緊緊抱住這位老朋友。緊接著兩人放聲大哭。
時任蘋果高級副總裁的杰伊·埃利奧特后來說,盡管當時喬布斯的想法遠遠超過大多數商界人士,盡管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尚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并且也沒有足夠的影響力,可以讓他親自挑選的首席執行官約翰·斯考利依照他的想法行事。
盡管喬布斯已經是十余年的佛教信徒,一直打坐、吃素,拜訪上師,但此刻被迫離開自己最心愛的蘋果,仍然無法以平常心對待。多年之后,他在一次演講中告訴聽眾,“在而立之年,我生命的全部支柱離自己遠去,這真是毀滅性的打擊”。
那時候,他對生命的觀點,尚不是那么無可撼動,不明白對佛法的了解并不是知性的理解。眼下就是一個絕好的契機,他需要的是身體力行的佛法。因為每項優勢、成功都是修行的一部分;而每個阻礙、問題都幫助定義修行的內涵。
初入佛門
喬布斯與佛門結緣,始于1972年的一次選擇。
這一年,喬布斯他選擇去俄勒岡州波特蘭的里德學院讀大學,這所私立學校收費昂貴。但他藍領階層的養父母實現了對喬布斯生母的承諾——無論如何要讓他上大學。
在中學時代,喬布斯他的聰明才智已經發揮得淋漓盡致。他讀梅爾維爾、莎士比亞、狄蘭·托馬斯,吸食大麻,最重要的是,他結識了另外一個史蒂夫——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沃茲尼亞克,他們都熱愛電子學,發明了盜打長途電話的“藍匣子”,賣給朋友和同學,小賺了一筆。
喬布斯常常跑去伯克利找沃茲,這無疑影響了他后來的選擇。伯克利可是嬉皮士的世界。50年代,垮掉一代運動興起于美國西海岸。金斯堡、凱魯亞克以詩歌和小說,描寫戰后社會的疲憊不堪,以及吸毒、東方神秘主義等各種新的體驗。那是美國風起云涌的年代,青年人們內心長滿了野草,醉心于東方文明。他們游歷高山深谷,既參禪悟道,又吸食毒品。他們期望打開感官之門,從中尋覓生命的意義和生活的答案。那是青年人新的生活方式、新的價值觀和新的社會關系。
從里德學院畢業的三位詩人,加里·斯奈德、盧·韋爾奇和菲利普·沃倫皆屬“垮掉派”之列。1958年,凱魯亞克出版《達摩流浪者》,他以加里·斯奈德為原型塑造了《達摩流浪者》里的賈菲。賈菲聚會、爬山,酗酒;他熱愛寒山和拾得,崇拜寒山孤獨、純粹和忠于自己的生活,同時又脫不開紅塵世俗的牽絆,最后他選擇到日本去學佛。對于“垮掉的一代”和嬉皮士們,禪宗提供了一個聞所未聞的世界。就像毒品讓他們避開現實的塵土一樣,寒山和他的世界讓他們徹底自由。
像許多前輩一樣,喬布斯是從一本書開始接觸到這種東方哲學,。一本名為這本名叫《禪者的初心》的書,的書告訴人們,禪修的心,應該始終是一顆初心,必須歸復自己無邊的初學者的心,不受各種習性的羈絆,只有這樣,才能忠于自己,同情眾生,并且切實修行。
后來,喬布斯在他風靡全世界的斯坦福大學畢業典禮演講上,引用多年前他在一本雜志上看到的一句話,告誡學子們“stay hungry,stay foolish”,可說正是“初心”的一種明了實用的說法。
這本美妙之書的作者,是來自日本的鈴木俊隆禪師。公元520年,達摩東來,成為中國禪宗的初祖,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至六祖慧能,誕生了真正的中國禪。禪僧們把禪修納入了生活的軌道,饑來吃飯困來眠,以這樣的平常心去修行。9世紀時,洞山良價和他的弟子曹山本寂創立曹洞宗,以縝密穩實的禪風接引信徒。
13世紀,道元禪師把曹洞宗從中國帶回到日本。差不多七百年后,鈴木俊隆又把曹洞宗傳到了美國。1959年,55歲的鈴木俊隆來到了美國,歸期數次更改,最終他決定留在美國。于是,他1961年在舊金山建立了美國第一座禪寺塔撒加拉山僧院以及舊金山禪院。在美國弘法12年后,他在1971年12月4日圓寂。《禪者的初心》由鈴木俊隆的美國弟子整理他坐禪時的演講輯錄,從坐禪的姿勢,談到色空觀,談到無,談到忠于自己的初心。
在里德學院念了6六個月的書,喬布斯決定退學,并索回父母的血汗錢。至于退學的原因,他后來如是說:“我看不出這種生活有什么價值。對于我的人生,我不知道應該用它來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大學生活怎么能幫我解答這個問題。于是我決定退學,相信這條路一定走得通。”
那時候,他是對世界無限好奇的年輕人。當然,他著迷的禪宗,鼓勵信徒探索自己的新生命,通過修行去了悟自己的本心真性。
多年之后,喬布斯說選擇退學在當時很恐怖的一件事,但是現在回首看去,這是他做過的最好的決定之一。因為從退學的那一分鐘起,他就可以不上無趣的必修課,而且可以去旁聽那些真正感興趣的課程。
他睡在同學宿舍的地板上,收集喝掉了的空可樂瓶,用每個瓶子換回的押金5美分買食物充饑。每個星期天晚上,為了吃一頓好的,他走上7英里的路,穿過波特蘭市區去HareKrishna神廟,這家印度教修習場所每周日有靈修活動和免費聚餐。
他聽從好奇心的驅使,去上一些課程,比如書法課。10十年后,當他在蘋果公司設計第一臺Macintosh電腦的時候,那些美妙的書法派上了用場。Macintosh成為第一臺擁有漂亮字體的電腦。
“假如我當年沒有旁聽這門課程,Mac就不會有多種不同字體以及字符按比例間隔的字形。”喬布斯說。在佛教里把這種聯系叫做“因果”,現今存在的事物會致生某些結果,而那結果又會導致另外的結果。
他大學時的朋友丹·科特克則認為,喬布斯被收養的經歷讓他沒有安全感,正是這種不安全感驅使他出去闖蕩以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如果朋友觀察到了這一點,喬布斯本人大概知曉,這是他的“業力”——因為留意到這業力的本性,他可以驅使業力朝好的方向前去。
在學校里繼續待了一年多以后,1974春天,喬布斯回到了父母身邊,加州的洛斯阿爾托斯。他想掙筆錢然后去印度求法。他在一家叫阿塔里的電子公司工作了幾個月,賺了7000美元,在這年夏天去了印度。
那是印度最炎熱的季節,喬布斯和對宗教有興趣的同學丹·科特克,“光著腳,穿著破爛衣服”,背包到了印度。他們的目標是去北方邦小城維倫達文,拜見當時最受歡迎的印度教圣徒NeemKaro Baba。可是當他們到達時,方發現Baba已經去世。
于是,兩個美國青年開始在印度浪游。“在印度四處流浪,閱讀并談論哲學”。丹·科特克回憶那次旅行朝圣,兩人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在印度的那段經歷,究竟多大程度上塑造了喬布斯?
我們無從知曉。杰弗里·揚和威廉·西蒙喬布斯傳記的作者認為,印度的貧窮讓“他以前的所思所想在當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但“內心的那種欲望仍舊沒有得到滿足”。(《活著就為改變世界:史蒂夫·喬布斯傳》)
荒原體驗從頂峰跌落
釋迦牟尼創立佛教的基本精神,就是認識生命的本質,參透人的個體生命與世界的聯系,尋求解脫之道。
從印度回來后,喬布斯頭發剃光了,變得沉默寡言,他又回到了阿塔里公司。70年代的硅谷就是個大熔爐。他和已經在惠普工作的史蒂夫·沃茲合作,為阿塔里開發了一款游戲,得到了1000美元獎金,用這筆錢買下了一個農場。
就在1975年1月,一篇名為《大眾電子學》的文章發表,這篇文章介紹了阿爾泰計算機的詳細情況,標志著個人計算機誕生了。喬布斯和沃茲在這個領域看起來前程遠大。
但還有一種巨大的力量吸引著喬布斯。他和丹·科特克經常去洛斯阿爾托斯的禪宗中心靜坐冥想。在那里他認識了來自日本的禪師乙川弘文。
乙川弘文1967年應鈴木俊隆邀請,從日本來到塔撒加拉美國做他的助理,鈴木圓寂后,他在1971年來到洛斯阿爾托斯禪修中心。喬布斯和丹在參禪室旁的屋子里度過了許多時光,一起喝茶聊天,參禪悟道。
喬布斯有了一位真正的老師。他們兩人有許多相似之處。喬布斯一出生便被收養;乙川弘文是一個佛教家庭里最小的孩子,八歲時父親去世,他被沒有后嗣的千野禪師收養,作為寺院未來的繼承人。喬布斯輟學去追尋更有意義的生命;乙川弘文則不顧千野禪師三次拒絕,帶著鼓、鐘和木魚來到美國,在中途一度短暫回國,但最終選擇像外星人一樣生活在美國。喬布斯對書法有特殊的愛好;而乙川弘文精通書道和箭道。
禪的自由精神深深地吸引著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從本質上看,禪是見性的方法,是掙脫桎梏走向自由之道;它讓人啜飲生命的泉源,因而使有限的生命從這個世界上的束縛中解脫。曹洞宗的創始人洞山良價,曾經經過一條溪水,看到自己的影子而徹悟。所有曹洞宗以及一切禪的修行,都相信智慧不在自己之外的地方,生命中本自具有一切使人獲得幸福的活力。只是由于人自身迷妄,才使這種活力受到阻礙,得不到適當表現的機會。禪宗有一首流傳廣遠的詩,“佛在心中莫浪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只向靈山塔下修”,說的正是佛在心中,不在身外。修禪的目的,就是突破迷妄,使隱藏的活力得以自由地展開,讓內心一切創造的動力得以自由的發揮。如此,則處處可見道,無處沒有道。
于是,當年輕的喬布斯困惑于是去日本出家,還是留在美國做一個企業家時,比他大17歲的乙川弘文鼓勵他的學生按照本心生活。
真正的佛教徒并非一定要跑到深山野嶺里坐禪,努力把事情做好的本身就是開悟。曹洞宗推崇百丈懷海禪師的禪門清規,把寺廟專門的念經坐禪,轉化為勞動和生活。鈴木俊隆則一直主張,作為美國的禪修團體,也應該仿效百丈禪師,找到適合美國的禪修生活方式。鈴木俊隆和乙川弘文甚至以為,修行已落入窠臼,只有在生活中參禪和悟禪,只有在參悟后投入生活,才堪稱是當行本色。
1975年,他喬布斯和史蒂夫·沃茲在父母的車庫里,創辦了蘋果公司。10十年之后,這個公司從車庫二人公司發展到了超過4000四千名的雇員、價值超過20二十億的大公司。

長期的禪修對他的影響有多大?這是一個根本無法量化的問題。禪宗的覺悟方式,本來就是解除對邏輯思維和語言文字的一切依賴,直覺自我的真如本性。直覺超越任何現象的阻隔,直達宇宙本體,從而達到對時空、因果的超越,對世俗世界的情感、事務的解脫。
有一個小故事頗能說明長期禪修對喬布斯工作的影響。當他和沃茲在研制蘋果二代電腦時,長期習慣于靜坐冥想的他發現計算機中的風扇讓人心神不寧,直覺告訴他,用戶不會喜歡自己的桌子上噪音不斷。
為了找到替代電源,避免因電源散熱而不得不裝個風扇,喬布斯找到了一個阿塔里公司的人,最終設計出一種復雜的但容易冷卻的電池。
事實上,喬布斯對自己產品的熱情里,一向被形容為“傳道士般”的宗教激情。這既有天生的熱愛,也蘊涵長期禪修的影響。而他在他人眼中“狂妄自大”、做事“渾蛋”的一面,除卻天生桀驁,或許也有修禪帶來的偏差——一個僧人問百丈懷海:“世間最奇特的事是什么?”百丈禪師說:“獨坐大雄峰!”偉大的英雄獨立人表,我即是創造者。禪讓人告別猥瑣,告別隨波逐流,迥然獨立,自在圓足。作為宗教,禪所信奉的表面上是佛祖,追求佛法大意,實則信奉的正是自己,追求的是自己的本我。然而這也很容易導致救世主傾向,自認比所有人高明,而對他人暴躁和缺乏耐心。喬布斯承認,他內心并未獲得禪的平靜與祥和。
禪師們要求信徒把求道之心所教導的東西帶到工作、人際關系和日常生活中;也要求把開放、坦誠和慈悲當作重要價值。然而在1985年,喬布斯面臨著巨大的考驗。30歲的他從頂峰跌落,從此開始了10十年的“荒原體驗”。
在他后來的講述中,這段經歷,在他后來的講述中,讓他找回了“初心”:“我當時沒有覺察,但是事后證明,從蘋果公司被炒是我這輩子發生的最棒的事情。因為,作為一個成功者的極樂感覺被作為一個創業者的輕松感覺所重新代替:對任何事情都不那么特別看重。這讓我覺得如此自由,進入了我生命中最有創造力的一個階段。”
但彼時的喬布斯似乎一度失去了方向。他去歐洲做了一次輕松的商務旅行,甚至在7月份去了蘇聯,想在那里開電腦培訓學校。9月份,喬布斯創辦NeXT,他要針對高校市場,為大學生和學者們開發具高性能的計算機,他稱之為“個人的主機”。
然后在1986年,他從盧卡斯手中買下了皮克斯公司。然而,這兩家公司贏利狀況不佳,它們幾乎掏空了喬布斯賣出蘋果股份的收益。
在這令他感覺“如此自由”的歲月里,乙川弘文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喬布斯繼續跟隨他禪修,并請他擔當NeXT的導師角色。
乙川弘文教喬布斯曹洞宗的一種禪修方式“經行”,即行禪,全身放松,觀察呼吸,觀照身心的變化無常,讓腳步和呼吸達到高度一致,截流紛飛妄想,念念在當下,從而起到調身調息調心的作用。在經行中觀察身、受、心、法,觀察人生宇宙的自然現象,可以修得智慧。
在1991年3月18日,乙川弘文主持了喬布斯的婚禮。婚禮在加州中部的優山美地公園舉行。舉行儀式的屋子里焚著香,佛寺的鐘聲敲響,婚禮便開始了。儀式結束后,喬布斯別出心裁地安排嘉賓們到山谷里漫步,為此還貼心地準備了背包和套頭衫。
然而在1993年,喬布斯又跌入了低谷。NeXT裁員300三百多人,皮克斯也遭受重創,投資方迪士尼停止了動畫電影《玩具總動員》的制作。他的一位朋友說,那時“大家把他狠狠地踩在腳下,把臟水全都潑向他。但他表現出了一種堅韌不拔的性格和意志,他靠著內心強大的勇氣和決心撐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是怎樣做到的”。
他的精神信仰一定給了很大的支持。乙川弘文、鈴木俊隆承襲的日本曹洞宗祖師道元禪師說過,一錯再錯也是禪,經歷過一連串逆境之后,修行的意義將得到體現。鈴木師父喜歡講授日本茶道創始人千利休的故事。他在一次又一次的茶道儀式中死去,并且更新自己。
此外,很早就曉得自己是個養子的也許是喬布斯,也在家庭和孩子身上找到了很大的慰藉。他把兒子呀呀學語時的童音作為自己答錄機的提示音。
家庭角色讓他變得成熟和沉穩。這符合乙川弘文的期待。這位禪僧的傳授方式超出常規,他總是教導學生們去結婚生子,只要心存佛法,抱有誠意地生活就好。
一如喬布斯后來看到的那樣,生命中的點滴都會在未來聯結起來。在也許是令人沮喪的12年里,喬布斯收獲的是數不清的挫折,以及放逐所得的視角和體驗。不妨反問,如果這12年喬布斯一直都是呆在蘋果,或許將“蘋果電腦公司”引向更強大的“蘋果公司”這件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1997年,蘋果收購了NeXT,喬布斯回歸他念念不忘的“初戀”。凱文·康普頓是NeXT時期Businessland公司的高級副總裁,他如是描述回到蘋果之后的喬布斯:“對于追求卓越的激情而言,他仍是過去的那個史蒂夫;但就如何授權去管理一家大公司以實現自己的愿景,他是個新的史蒂夫。
成為獨一無二的喬布斯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眾所周知了:蘋果推出了iMac、iPod、iPhone和iPad,一舉登頂全球公司市值榜第一。
他的業績太過不可思議。以至于人們差不多把喬布斯當作神一樣的人物。在他身上,傳統的規則不起作用,他魅力十足又令人生厭的個性也是硅谷20二十多年來的消遣。
對此,喬布斯曾經給比爾·蓋茨的評價,可能會幫助我們有所理解。喬布斯說:“如果他磕過藥,拜過佛,他就完全會是個更有想法的人。”偉大的禪師們都會教導弟子,禪的內在生命,就要拋棄那些支配人們日常生活的思想習慣。禪可以讓修行者對事物產生一種新的觀點,一種認識生命的真理和美以及認識世界的新方式,在意識深處發現一種新的力量來源,打開一個根本夢想不到的世界,因而產生奇跡。這可以說是一種復活。喬布斯在乙川弘文那里學到的就是這種“再生”的禪修。
在大部分關于喬布斯的描述中,都會強調他反傳統的立場和不按理出牌的風格。然而,修行者曉得這正是禪學的精髓——對生活和事物獲得一種新的觀點。一位真摯的禪修者,眼光會變得非常銳利,他不會接受膚淺的事物,他有一顆如明鏡般映照萬物的心。
“單有技術是不夠的,”2010年1月,在一次介紹iPad演講的結尾,喬布斯娓娓道來,“這是技術和藝術的聯姻,和人文關懷的結合,是我們的心在歌唱。”
1995年8月20日喬布斯接受史密森學會采訪時,談到蘋果在1985年-1995年間的問題時,認為這10十年讓蘋果受到了傷害,問題的關鍵在于價值觀改變了。一向以產品為導向的公司,成了一家推行慣常商業運作模式的庸常公司。
回歸蘋果之后,喬布斯對設計和適用性的強調,賦予了蘋果無比優勢。典雅、簡潔、通用的特性,讓電腦產品成為人人能擁有、事事都能解決的時尚器物。這是一種全面的、以人為目的、以人為根本的思維。
喬布斯創造了獨特而意義深遠的產品,在天才和夢想家華麗辭藻后面,是對這思維原則的信守與堅持。
他把人放回到故事的中心,由創造產品演化到分析人與產品間的關系,進而再演化到分析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他注意到手是人身上多么重要的器官,“你只需要復制出手的功能,那就會是一款無數人為之傾倒的產品”,這直接催生出iphone手機和ipad平板電腦。
他習慣換位思考,要求蘋果的產品不僅在功能上,還要在情感層面對用戶有吸引力。在喬布斯看來,每個產品都應該營造令人滿意的體驗,用戶因此生出一種依戀之情和忠誠之感。
傳記作家某種程度上說,喬布斯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受禪的啟示,看出了他的個體生命與一切眾生生命之間的親密關系。如佛陀所開示的,心與物同為一體。透過禪修,修行者能夠了解自己的本性,心智機能和呈現在各種活動中的真理。所謂自覺覺他,通過洞察微觀來掌握宏觀,他洞察一切的生命。杰伊·埃利奧特便說,喬布斯“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他了解消費者需要什么。偏離這一點時,他就會陷入困境。只要他堅持自己的直覺,無論面臨多大的挑戰,他總能獨占鰲頭”。
(作者:莊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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