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震蕩
在認識腦震蕩影響方面,科學有了很大進步。

弗雷德·麥克尼爾是美國橄欖球運動員,于去年11月去世,終年63歲。從1974年至1985年,弗雷德·麥克尼爾為明尼蘇達維京人隊效力。在離開明尼蘇達維京人隊后,弗雷德·麥克尼爾成了一名律師,但在生命最后幾年,他患上了癡呆癥,并被告告知他患有一種被名為慢性創傷腦部病變(CTE)的大腦退化疾病。弗雷德·麥克尼爾的去世稱為了了解腦失調的一個里程碑事件,其尸檢報告證實了此種癥狀,由此表明弗雷德·麥克尼爾是活著時就被確診為慢性創傷腦部病變的第一人。
慢性創傷腦部病變是拳擊手腦病綜合癥表現在身體上的癥狀,拳擊手腦病綜合癥為醫學術語,該病被通俗地成為“拳擊員癡呆”。正如其名稱所示,在這種病的患者之中,拳擊手較多,他們的頭部受到打擊是十分平常的事情。現在,醫生們知道像弗雷德·麥克尼爾先生這樣的人,即便是在進行體育運動時頭部偶爾遭受撞擊,也會患上“拳擊員癡呆”。弗雷德·麥克尼爾先生和其他幾名退役運動運動員志愿參加了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研究,他們讓研究人員利用一種被稱為正電子放射斷層造影術的掃描技術來研究他們的大腦。
在弗雷德·麥克尼爾及其他人員遭受腦震蕩的的個案研究中(腦震蕩是一種導致頭痛、頭暈、嘔吐的腦損傷,10%的腦震蕩患者還有暈厥癥狀),研究人員發現了一種不正常的蛋白質沉淀現象。弗雷德·麥克尼爾去世后,研究人員能將其生前的掃描圖片與其尸檢結果進行對比。尸檢結果證實了正電子放射斷層造影術的診斷。特別是研究人員利用正電子放射斷層造影術找到了弗雷德·麥克尼爾大腦里的Tau蛋白質沉淀,這種蛋白質沉淀與慢性創傷腦部病變和其他腦神經失調有著聯系,包括阿茲海默氏癥在內。
腦部遭受打擊
朱利安·貝爾斯是伊利諾斯州埃文斯頓市北岸神經學研究所的主任,他表示直到最近之前,醫生還認為進行打橄欖球這樣的體育運動時偶爾發生的腦震蕩只會導致暫時損害,不會產生永久損害。在2005年,另一個名叫麥克·韋伯斯特的橄欖球運動員患上了精神疾病,隨即在50歲時突然死亡;匹茲堡市國家法醫辦公室的一位名叫班納特·歐瑪魯的病理醫師試圖找到導致麥克·韋伯斯特患病及暴斃的原因。從那時起,人們對腦震蕩的上述觀點開始轉變。在生前,麥克·韋伯斯特變得困惑、憤怒和并有暴力傾向,甚至買了一把電擊槍來治療北部疼痛。
班納特·歐瑪魯醫生發現麥克·韋伯斯特的大腦里有Tau蛋白沉淀,由此推斷麥克·韋伯斯特死于慢性創傷腦部病變,而慢性創傷腦部病變先前被認為僅僅是導致拳擊運動員死亡的病因。班納特·歐瑪魯醫生發現這種情況,并與主管橄欖球比賽的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進行了斗爭,電影《腦震蕩》就是基于此事創作。從那之后,班納特·歐瑪魯醫生和貝萊斯醫生一直收集退役運動和遭受爆炸的退役士兵的大腦數據,以便弄清楚那些人會患慢性創傷腦部病變以及是什么原因導致他們患上慢性創傷腦部病變。
他們的研究發現導致慢性創傷腦部病變的最初根源正是腦震蕩,五分之一的腦震蕩患者會有腦震蕩后遺癥,即患者會在幾個月內產生認知損害,表現為頭痛和其他癥狀;看起來,在某些個案中,重復性地遭受腦震蕩的人將極有可能患上慢性創傷腦部病變。
最近幾年,基礎生物學開始被用來探尋慢性創傷腦部病變的病因。在絕大部分情況下,當連接各個神經細胞的軸突受到損害,神經細胞會分泌出特定物質。腦震蕩與鈍力損傷不一樣,例如被一個快速飛行的板球擊中頭部就屬于鈍力損傷,這種損傷是直接由物體沖擊力導致的傷害。
與之相比,腦震蕩則是因為受到大腦沖擊后,大腦在顱腔的內反彈,由此導致的大腦內部運動和變形導致的損傷。有研究表明大腦在顱腔內的反彈導致了連接大腦不同區域的多個神經軸突拉伸或變形,而神經軸突變形直接導致了神經軸突斷裂,神經軸突釋內的蛋白質被釋放出來,包括Tau蛋白質,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被釋放出的蛋白將形成異常蛋白節,與阿爾茨海默癥患者腦內的異常蛋白節類似。
腦震蕩還會讓受損卻沒斷裂的神經軸突內部形成不正常的鈉離子和鈣離子內流。隨后,這些內流又會導致釋放分解蛋白質的酶來消除神經軸突,進一步擾亂大腦神經細胞的內部信息交換。
腦震蕩還會損害血腦屏障,血腦屏障是一套緊密與為大腦輸血的毛細血管系統,控制著中樞神經系統的輸入輸出。血腦屏障受損的后果之一就是會讓一種名為S100B的大腦蛋白進入體循環,人體免疫系統對這種大腦S100B蛋白產生排斥反應,免疫系統產生的抗體將循著S100B蛋白質的源頭至大腦,損傷健康腦細胞。研究人員提出大腦細胞重復性損傷是持續性自身自身免疫性腦損傷前奏。
雖然如此,腦損傷和行為癥狀的關系仍不清楚。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研究工作表明:遭受重復性腦震蕩的人會有一種特定的蛋白質沉淀方式。弗雷德·麥克尼爾先生的死亡顯示重復性腦震蕩會導致慢性創傷腦部病變和拳擊手腦病綜合癥。英國倫敦學院大學臨床神經科學家休·莫里斯認為還有很多不確定性。
一項挑戰就是將腦震蕩、腦震蕩后遺癥和慢性創傷腦部病變聯系起來;這種直接關聯將有助于了解某種特定傷害是否有可能產生長期后果。在這種條件下,當腦震蕩發生時,大腦分泌的另一種名為SNTF的蛋白質也讓研究人員感興趣。對冰球運動員腦震蕩的研究發現運動員腦部受到打擊后,血液里SNTF蛋白質的含量高低與腦震蕩的嚴重程度相關。檢測血液里的SNTF蛋白質或S100B蛋白質含量有可能是預判運動員損傷的一種方法。
這對男女運動員及其服務的俱樂部都是有意義的事情。在腦部受傷后,不論是教練還是運動員本人都沒法對其健康狀況是否符合重新運動標準做出準確判斷。看起來,很多運動員在其身體遠未復原的情況下就返回運動場了。
運動員也傾向于對癥狀進行低估。在2014年,一項針對美國大學運動員的調查表明:他們之中的20%認為自己遭受了腦震蕩,在這些遭受腦震蕩的運動員之中,接近80%的人決定不去就醫,繼續進行體育運動。很多運動員認為他們的腦震蕩不嚴重,并擔心如果他們的的傷勢被披露,他們就不能再呆在運動隊里。
上述情況促使研究人員尋找一種客觀的腦震蕩癥狀損害評估方法。休·莫里斯博士和他的同事正在倫敦一家名為“撒拉遜人”的橄欖球俱樂部對運動員進行研究。參與調查的運動云將戴上碰撞傳感器,每次比賽后被采取血樣。這項研究有望找到一種與相關聯大腦損傷的化學物質,以便研制出一直血液檢測方法。在鳳凰城的翻譯基因組學研究院,一項類似的研究項目也在進行之中,他們的研究對象是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美式橄欖球運動員。
腦部掃描也能起到一定作用。核磁共振是一項被廣泛運用的主流技術,運用此技術能發現運動員遭受腦震蕩之后,腦部血流量降低,即便過了很長之間之后也是如此。因此,基于核磁共振的檢測方式將被研發出來,用來檢測某個運動員是否以及何時康復至能夠返回賽場的程度。一些被稱為“頭腦檢測”和“大腦檢測”的商業應用軟件也能幫助運動員發現他們的大腦基線功能,并能監視大腦的健康狀況。這些商業應用軟件還未被批準為醫療器械,不能用于診斷腦震蕩;但它們能被運動員,尤其是業余運動員,用來在頭部遭受打擊后進行觀察,以便找尋是否需要進行治療的跡象。
兒童腦震蕩
最后,成年運動員能自己做決定要承擔何種運動風險,而兒童卻不能自己做決定。因此,必須對兒童給予最多關注。不僅因為一些在校兒童被迫參加體育運動,他們還處在一個要求他們受傷后要堅強面對的環境里。在2012年,阿爾伯克基州新墨西哥大學安德魯·邁耶發表了一份研究報告,該報告清晰地展示:在兒童時期大腦受到輕微傷害,腦震蕩損害會持續數月,即便沒有任何癥狀。
去年12月,伊利諾伊大學的查爾斯·希爾曼發表了一篇論文,該論文指出那些在運動時遭受了一次腦震蕩的兒童,兩年后仍有腦功能損傷。有腦震蕩史的十歲兒童在工作記憶、注意力和情感控制的測試成績低于無腦震蕩史的同齡兒童;在有腦震蕩史的兒童之中,發生腦震蕩時年齡越小的兒童,測試分值越低。此項測試為小范圍測試(只有15名有腦震蕩史的兒童參與),如果此測試的結果被證實,將引起人們極大的關注。
腦震蕩這個曾經看不見的傷害,現在被快速地弄清楚。體育明星在賽場受傷后,個性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很多體育愛好者對此感到不安。現在,很多父母有充分理由擔心兒童進行體育運動,因為兒童參加一個體育團隊很容易,但有可能要為此付出終生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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