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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
這是一部曾經拿到戛納電影節評審團大獎的電影。
關于這部禁片,有一種說法我十分認同——
如果它能上映,那就是我們的電影節。
它是姜文導演的第二部長片作品,《鬼子來了》。

當然了,它之所以被禁,可不是因為開頭漏了點。
原因在你看完整部電影之后,就能夠體會了。

故事開始在長城腳下的掛甲臺村。
農民馬大三和寡婦魚兒夜半偷情時,一伙神秘人物送過來兩個俘虜,一個日本士兵,一個翻譯官,告訴他們:
大年三十晚上來取,一個不能少。

馬大三對這個“神秘組織”的人威脅,自然是不敢怠慢,一直養活這倆俘虜大半年。
可時間到了大年三十,卻沒人來。

這時候,長期被俘虜的兩個人心有不甘,一直想找各種機會向巡邏或者路過的日本兵求救。
就在第二次求救未遂之后,村民們感到極為危險,決定除掉兩人。抓鬮(黃豆)決定。

究竟一個人點背能背到何種地步,馬大三可以告訴你。
一堆黃豆里就倆紅豆,如此小的概率還是被他碰上了。
于是殺那兩人的任務還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由最開始的吃驚,害怕,恐慌,到最后的淡定。
這一系列的眼神變化讓我們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活動,說到底,他還是太善良了,最終還是沒殺掉那兩人。
馬大三把兩人藏在長城上烽火臺里。可是被發現后,大伙還是決定要借刀殺人。

馬大三找到四表姐夫,四表姐夫說他是使槍的,借刀殺人得找使刀的。帶馬大三去找到了一刀劉。一刀劉卻故意沒殺死倆人,說此人命不該死。
這時候,花屋小三郎提出了一個“以命換糧”的建議,讓村民去找日本兵談判。
然而,“農村與蛇”的故事再度上演,村民們引狼入室,稀里糊涂的喪了命。

電影的大部分時間里,都是采用黑白底片拍攝的。

姜文說傳統中國電影重色彩美學,他想去掉顏色的包裝,用最本真的東西來打動觀眾。
的確,看完電影,你會感覺到什么叫作真實。

真實的中國農村,真實的中國人民,真實的日本士兵,真實的卻懦,真實的憤怒,真實的殘忍,真實的戰爭。

在以前的抗戰題材電影中,中國農民懂得聽電報,懂得破密碼,挖的了地道,開的了坦克,撕得了鬼子,炸的了碉堡,千米開外一槍一個鬼子,兩米以內一刀一個皇軍。
沒有中國人民做不到,只有中國人民想不到。

另一面日本軍人要么就是傻逼至極,進村不去排危險,就地扔槍抓雞,莫名其妙騎豬騎驢。
要么就是殘忍至極,看到男人就開槍,看到女人就上床,脫掉褲子呦西呦西。

現實真的是這樣嗎?
電影中,通過村民與日本兵的相處,我們可以窺見一二。


當翻譯官故意說日本兵花屋小三郎非要吃餃子否則絕食,馬大三去借白面包餃子。

兩個電話兵來吃雞,魚兒還要弄幾個孩子表演節目“鬧騰鬧騰”。

一伙村民因為發現兩個俘虜沒死去找馬大三的時候,馬大三讓八嬸子別吵吵,八嬸子理直氣壯地說:
“日本子來咱村兒八年了,八年,八年他咋著了,他敢動我一根汗毛了,我行的端走的正,到哪兒他都得高看我一眼!”

馬大三等人討論用倆俘虜換糧食的時候,馬大三又說:
“我(村民)對得起你(日本人),你(日本人)對不起我(村民)?人心還不是肉長的?”

用自己的道德判斷去揣摩日本人的心思,看似荒謬絕倫,在中國卻又真實得可怕。
而這種真實,將中國普通百姓的懦弱,封建,善良和日本人的根深蒂固的軍國主義極端思想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影片中有一個經典的場景,被逮捕花屋小三郎在得知自己被俘虜之后,第一反應就是求死。
這就是日本武士道精神,士可殺不可辱。

花屋小三郎:“殺了我吧,我不怕死!”
董漢臣:“只有一支小隊,五挺機槍。”

花屋小三郎:“你可以殺了我,但不能侮辱我們!”
董漢臣:“九臺電話,兩個話匣子。”

花屋小三郎:“我絕不投降!絕不背叛祖國!”
董漢臣:“糧庫一個,彈藥庫一個。”

花屋小三郎:“我們會勝利的!天皇萬歲!”
董漢臣:“還有十四匹洋馬。”

這一段簡直堪稱為神表演。
你一句,我一句,將國人的愚昧和日本人骨子里的“精神”用一種極端荒唐的形式表現了出來。
可這也許就是歷史, 你不想承認的,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比如,抗日戰爭中的中國的偽軍數量之多,在世界戰爭史上都是驚人的。
比如,南京大屠殺時,幾個日本兵就能驅趕數百中國人到江邊射殺,整個過程中,沒有人反抗。
比如,前一秒你還在和你的敵人喝酒吃肉,談笑風生;

下一秒,你就為自己的愚昧無知,引狼入室付出了代價。

姜文是勇敢的,他借《鬼子來了》拿自己民族開刀,追問中國人愚昧與奴性的根源——
被奴化的人民,連本國統治者都不敢反抗,對于侵略者更不敢反抗。
因為順從,是我們歷史中的一種主流價值觀。
晚晴名士辜鴻銘,民國后依然在北大留著辮子,學生嘲笑他,他高傲地說:
我的辮子在腦后,諸君的辮子在心中啊!

從這一點上來講,姜文和魯迅一樣。
魯迅寫過的人血饅頭,寫過的殺革命者而圍觀者歡呼,這種國民的愚昧同樣讓他痛苦不堪。
然而,姜文的野心可不止于此。

因為有奴性的不止馬大三這些中國農民,花屋小三郎代表的日本軍人一樣愚昧不堪。
片中有這樣一段情節:在一刀劉刀鋒劃過花屋小三郎脖頸后,小三郎終于領悟到瀕臨死亡的恐懼,他讓翻譯官叫他罵天皇的話:
我從來不是武士,我們家世代是養蠶的,我為了求生什么都愿意做。
這與他之前反復痛罵馬大三一幫村民、堅決要為天皇盡忠的表現形成強烈對比,因為瀕臨死亡終于叫醒了被日本皇權統治和軍國主義洗腦的他。

但是,一回到自己的部隊,在集體的力量下,小三郎很快回到了被洗腦的狀態,因此最后針對村民的屠殺,從他開始。
而全村被屠殺,也讓馬大三徹底覺醒,一個人沖到日本戰俘營去復仇。
可在國民黨的高少校看來,日本人已經投降了,所以你那是殺俘虜,是犯罪。

于是,“自相殘殺”的劇情在戰爭結束后又一次上演了,國軍高少校命令日本軍人對馬大三行刑,砍下他的頭顱。
因為,他不服從,最后落得一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依稀記得在砍頭之前的一個小細節。
馬大三脖子里進了一只螞蟻,負責砍他的花屋小三郎還專門將螞蟻彈了出去,以免濫殺無辜。
多么諷刺的一個舉動呀。

一刀下去,影片由此變成了彩色。
姜文說:
“就為了最后這個畫面,值得將整部電影拍成黑白片”。

其實這已經不是姜文第一次在結尾使用這手法了,彩色片和黑白片交替使用。

早在《陽光燦爛的日子》中,結尾處就由彩色變成了黑白。
而在《鬼子來了》中,結尾卻由黑白變成了彩色。
這一抹彩色就猶如《辛德勒名單》中那一抹血紅的紅衣,鮮亮、諷刺。

而就像這樣的“神來之筆”,這部電影里幾乎遍地都是,隨時能牢牢的抓住觀眾的感官,把人看嗨。
比如大家熟知的“大哥大嫂過年好”——

花屋小三郎恐懼的表情和馬大三等村民披著被子床單扮日本武士的想象畫面對切,妙絕。

在馬大三去拿俘虜換糧食的那場戲里,村民們在等待日本軍官回應,全場安靜。
這時候,馬大三的驢把日軍的馬給上了!

牛逼。
中國農民的驢,都敢硬上日本馬。中國人,卻連日本俘虜都不敢動,給人送回來了。
人被奴化得連動物的本能都不如了。
也只有“瘋了的”七爺,一個人稀里糊涂地抗了日。

飾演花屋小三郎的日本著名影星香川照之說:
當時我被劇本強大的張力吸引,主動請纓,但拍戲的過程中,確實被折騰慘了。
拍《鬼子來了》所用的精力和投入,即便在日本,都夠拍7部電影的。

電影里的姜文,向形成國民劣根的原因長驅猛進,向以中國和日本為主的亞洲族群性格發出疾風驟雨般質問,
他到處揮灑著一個電影天才喪心病狂般橫溢的才華,讓人笑到顛倒最后痛徹心扉,全程又如著魔一般陷入中國電影前所未有的影像狂歡中。

正如當年戛納電影節對作品的評價:
這是一部迎刃而上的電影,它與中國電影的傳統看起來毫無關系。
也許真的只有看過之后,你才會明白,這部電影是多么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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